说到这,拉普拉斯转头看向安格尔:“现在你应该懂了,古牙仙他们敢将《黑之艺术》拿出来拍卖,必然了解留白处的隐文,大概率是作者的心得与注释。”
“这种内容的隐文,肯定是有所价值的,但其价值的根基在《黑之艺术》上。”
换言之,古牙仙认为《黑之艺术》的本身价值,是大过这些隐文价值的。
这也不难理解,知识本身是大过于“读书心得”的。
拉普拉斯其实也认可这一点。
所以,古牙仙才会在没有解开隐文前,仍旧选择拍卖了《黑之艺术》。
拉普拉斯说到这时突然停顿了一下,在安格尔疑惑的目光中,拉普拉斯的声音从心灵系带的彼端传来:“你认为,古牙仙真的不知道《黑之艺术》的隐文解法吗?”
安格尔犹豫了一下:“应该……不知道吧。”
拉普拉斯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安格尔皱着眉:“你的意思是,古牙仙其实已经解开隐文了?确定隐文没有价值,才售卖的?”
拉普拉斯摇摇头:“不,古牙仙大概率是没有解开隐文,但我认为,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个隐文该如何解开。只是他们做不到,罢了。”
安格尔这回懂了,拉普拉斯的意思是:古牙仙知道怎么解,但可能缺少必备条件,做不到。
拉普拉斯:“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黑之艺术》……与其说他像是一本书册,更像是一本手札。”
拉普拉斯指着灵能展示柜里的书册封面:“你可以仔细观察一下封面的这两排字。”
安格尔也转头看向书封。
第一排是“黑”,第二排的字符是“艺术”。无论哪一排,其字体都是那种很有韵味的花体,尤其是从那字角的笔路转动,跳跃的符文竖撇,都可以看出这个书封字体的“独特”与“美”。
而如此有韵味的字体,单靠死板的印刷,是很难出字的。
也就是说,这两排字是……作者手写的。
手写、留白、隐文、装订并制册,这不就是巫师手札的常态么?
也难怪,拉普拉斯会说,这不像是正规出版的书册,而像是私人装订的手札。
不过,不管是正规书册,还是个人手札,这与隐文的解法,有什么关联吗?安格尔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拉普拉斯也没继续绕圈子,直接释疑道:“受众不同。”
“正规经历出版的书册,与奥多罗斯个人撰写的手札,其面向的受众是不一样的。”
前者,面向的是大众。而后者,面向的是极小范围的个体。
拉普拉斯说到这,突然问了一句:“你认为一个巫师自己记录的手札,在没有发生意外的前提下,最终会流转到谁的手中?”
安格尔想了想:“大概率会落到亲人,或者自己的同侪与学生手上。”
拉普拉斯点点头:“没错。同理,《黑之艺术》是奥多罗斯的个人手札,按照正常的流程,他记录的手札,其受众肯定是自己的亲近之人。”
“而他的亲近之人,大概率就是他的学生,或者死亡派的同侪。”
“既然《黑之艺术》的受众已经确定,那他上面记录的隐文,你觉得会是什么类型的隐文?”
拉普拉斯基本已经将答案喂到了嘴边,安格尔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安格尔:“传承类的隐文,或者死亡派内部的共性隐文。”
传承类的隐文,可以理解为师生间的暗号。只有这一脉的传承人,能激活并看懂相关隐文。
而共性隐文,则是指的一个组织、或者一个群体所拥有的共同密码文。
这个群体的人,在接触到熟悉的共性隐文后,会用群体中众人都懂的方法,解开相关的隐文。
不管《黑之艺术》里的隐文,是以上哪一种类型隐文,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古牙仙能够解开的。
传承类隐文,必须要一脉相承的人才能解开。古牙仙显然,没有得到奥多罗斯的传承,那肯定没办法解开隐文。
如果是共性隐文的话,必须是死亡派内部的人,才能解开。而死亡派已经凋零了不知多少年了……等于说,这也同样不可能完成。
所以,拉普拉斯才会说。
古牙仙猜到了解开《黑之艺术》里隐文的方法,但它们没办法解开。因为,他们不满足解开隐文的条件。
听完拉普拉斯的释疑,安格尔在明悟之后,也陷入了一阵沉思。
“你在想什么?”拉普拉斯见安格尔久久不语,好奇问道。
安格尔沉吟片刻,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死亡派的共性隐文是什么?”
拉普拉斯:“听你的意思,你有意去解开《黑之艺术》的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