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白天的时候,风灵卫把案档拿过来,倘若大理寺卿常奉安当场拆开,里面却是白纸,风灵卫如何解释?”徐骄说:“我想风灵卫不会这么蠢,这样反而把事情闹得更大。当时明中岳在场,揪住这个把柄,风灵卫就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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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猫和小山都觉有理。笑笑不想这些:“哥,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父母惨死的事,其实风灵卫也不知道内情。所以还要去问徐元……”
徐骄看她一眼,女人执着起来,当真可怕。
“笑笑,你先回山里去。”徐骄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牵扯太多,而且都不是一般人。徐元,明中岳,风灵卫,天遗族,天涯海,都是惹不起的……”
三猫惊道:“这么复杂?”
小山也动容:“大哥,既然如此,我想办法带笑笑尽快离开。不再等李师师他们……”他是聪明人,事情扯上天遗族和天涯海,便知道很不简单。
徐骄无语,之前说什么笑笑是贱籍,得等李师师一起。现在说来,分明是有别的办法。哎呀,不知道把一个老实孩子冲昏头脑的,究竟是爱情,还是女人。
笑笑欲言又止, 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好一会儿才沉吟道:“那我先回房了——”
等她出去,反手关了门,徐骄看向小山。
小山说:“大哥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不让她乱跑。至于离开的事,明日让三猫去找西城五爷……”
“西城五爷?”徐骄问。在帝都能称一个“爷”字,想必是有些来历。
三猫说:“这个五爷,七十多岁了,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在帝都,有麻烦找他,凡能办到,从不推脱,所以很受人尊重。”
小山说:“也只有这个办法,能通过各个关卡,在津门上船,水路西下。天遗族和天涯海掺和的事,都麻烦的不得了,我们确实没必要蹚浑水。”
徐骄心里更烦,他好像已在这潭浑水中。
东方的天渐渐发亮,即将到来的黎明的光,趁的夜色更加漆黑。一个时辰的静修,徐骄精气神都已恢复到最盛状态。老梧给的那几张《气经》的图,真的很玄妙。违反科学,却让人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好像能够感受到宇宙最原始的力量。
徐骄甚至在想,以前的悲哀是否源自于对科学的信仰。于是自然的信仰真理,信仰权威,所以失去了自我,变成了真理与权威的奴隶。
想到奴隶,徐骄忽然想起了夭夭。妈的,这一生,当看到第一次爱的女人,爬上别人床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冲击过他那颗脆弱的心。
伸手捂住胸口,确定那颗跳动的心还在。
感受不到跳动,硬邦邦的,想起那是在大理寺案库带出来的案档,关于当年王子干谋逆。
翻开案档来看,记载相当详细。有些他已经知道,比如王子干的第一谋士徐之义,徐元长子,笑笑的父亲。比如,当时举报谋逆案的邢越……
整个案子,就是一个悲剧。
案档里记载牵涉在京官员三十六名,在朝大员十二名,全是文官,无一武将。只这一点,便不可能谋逆。枪杆子里出政权。无论改朝换代,还是改变制度,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暴力。这样一群官员,显然是不够暴力的。
案档还记载,他们以徐之义为首,常常聚集在王子干府邸。商谈朝政,国策,发表对当时天承帝的不满。尤其是对官员选拔任命,应择优而用,避免前朝门阀之乱……
徐骄忽然想起来,科举取士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也就是明帝继位之后。在他看来,这些议论不过寻常而已,历史证明,它不但具有历史的局限性,而且终究会成为一场骗局。
只是这样,便被定为谋逆,明摆着冤枉。再继续看下去,每个官员的口供,笔录,大致都是差不多的。
王子干的笔录最让人意外。他坚称自己乃是为国着想,要打下万世之基业。他继位之后,要整顿朝纲,从官及民,官不治,何以民治……
这些想法,有些前卫吧,只是太过天真。
最有意思的是,案档记载,天承帝下旨责骂:纵有千般想法,帝位不给你,也是空想。
王子干回:我心有天下,必然手握乾坤。
徐骄心道:这不是谋逆,什么是谋逆。即便不是事实,但已然有了谋逆的心。难怪没有实证之下,就给定了这么大的罪。
案档的最后记载:查抄涉案王子干府邸,王子妃及其子下落不明,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