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龃双眸晶光闪闪:“柳大人很厉害吧!?”
山月自胸腔深吸一口长气,莞尔抬头:“是啊,很厉害呢——”
语声婉转,如夜啼的黄莺,似是想起什么来:“五日后,柳府的阿嬷要我戌时至秋水池,画暮色残荷枯叶,似是京师的贵人想看。”
山月作为难状:“我没立时答应,程家家教严,寻常不准姑娘出门,我怕您为难。”
程行龃立刻道:“有何为难!柳府叫你去,你便去,难不成柳家还会害我们?”——程行龃撩开车帘,高声唤:“蒋二蒋二!五日后,你去东池子库房顺路,送月姑娘至秋水池!”
蒋二瞪大眼睛,惊恐回头,却见那位贺姑娘正对他轻挑眉头。
心里有句敬佩的“册那”,不知该不该说——这局,竟真叫她给攒成了!
马车驶回府邸,程行龃才渐渐从狂喜中反应过来,想起晨间在店子门口跳舞骂街的那群人,正欲唤来药堂管事问询,却见门口掠过一抹如云雾晕染的浅紫身影。
程行龃话头顿住,目光紧随那抹身影,如中了魔般,步伐也跟随而去。
什么鼓上舞,什么柳大人,什么送药入京...都暂且抛却脑后,哪里抵得过数年的执念。
山月佝头下车,拍拍蒋二的肩头,转身便回了内院。
如坐针毡至入夜,山月绕过垂花门,同值守的陈小全家的笑着颔首,并不解释去往何处,径直外出垂花门,直奔外厅小侧院,小侧院居程家东南角,与其说是小院,不如说是一处逼仄的茅屋,素日人迹罕至,如今小木窗透出光。
小茅屋被收拾出来,通常给不要紧的客人住。
现今也住了个人。
山月背靠灰墙,左手轻敲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