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某当称你兄长啊!”
袁术神情复杂的看向邺城方向,从衣襟中抽出温热的丝帛秘笺展开。
“公路,鉴阅。”
“有间勿回,祈愿安康。”
“昔年,朝中争权,叔父死于自戕,非是袁基兄长所杀。”
“你年少意气,决于太仆卿府,多有心伤,为兄不忍告之。”
“自袁基兄长亡于洛阳城外,为兄蛰伏大将军府之内,相交士大夫,重聚袁氏门生,整合奔走之士,以壮功业,定地冀州,图之后谋。”
“然,刘牧非常人,得天所钟,不可敌,是以求存为先。”
“此年颠沛流离,丢朋失将,恐难再叙,行兄护弟,人庇族之事。”
“数十载,兄友弟恭难忘,今有断臂之痛,惟怆然涕下,还望弟珍重。”
“谨记,董承,冯芳可谓良将死忠,皆因二人一为何进旧将,一为董太后之侄,生来与刘牧有隙,无归降投诚之机,弟可用之。”
“昔至于冀,兄主政,亦有人追随于你浪荡州中,可谓忠义。”
“凡如俞涉,李丰,乐就,梁纲,阎象,杨弘,张勋,杨恪,皆可拜为心腹。”
“兄有上将,文丑,颜良,麹义,张合,高柔等人。”
“惜,府中有间难查,需借兵事而观之,若有忠良自见机为其人脱身,幼子‘尚’假为军卒掺内而至,以聚众繁阳,助弟破困局之危。”
“待以时日,为兄必率众死战于冀,弟可乘势破阵南下。”
“勿要多恋钱粮,粮草可焚,牲畜可破阵,余万人,余千人,余百人,但求隆冬之朔寒,得见莺时之生机。”
“弟,吾所涕泣者,今别于邺。”
“惟愿弟求存,来日居南而祭北,莫失莫忘。”
“勿回,勿回。”
‘轰’的一声,丝帛随风而落。
写满恳切之言的丝帛秘笺,在火盆之中化为飞灰。
从始至终,袁绍都没有想过将所有兵力压在决死之战,而是想要精挑细选出忠诚之将送来繁阳。
以牲畜为兵,以粮草为柴,破镇国府的四方之围。
袁绍应下刘备的联盟,同样是迫使中府军北上,只为调动镇国府的兵力,为袁术择出一条生路。
“父亲,叔父。”
“术,不孝,不能与兄长同袍赴死。”
“兄长要为汝南袁氏搏出一条生路,术纵是死在路上,亦会送袁氏之人南下,以望家族存续。”
袁术擦拭眼角垂下的泪珠,起身走向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