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给所有的山上修公路,让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学。”
牛平安彻底清醒过来,他急忙爬起来追问道:“你刚刚说啥?你再说一遍。”
乔夏却没理他,径自坐到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厨房里的五枝花不住的往外探头,却被牛大婶呵斥,让她们接着在小饭桌上吃饭。
不用乔夏开口,晨曦先就恼怒道:“跟你们说过几次了,还整这上不了台面的死出,过来坐好吃饭。”
五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但没有一个人行动。
晨曦也不再多说,只将手放在桌子下。
“你个死丫头,真不过了是不是?”牛大婶三步并两步,一把将桌子按住。
乔夏和晨曦相视一笑,掀桌的事她没少干过。
晨曦小时候很讨厌爸爸往家里带人,因为他一找人来家里喝酒,妈妈就会很生气、很难过,偷偷在厨房抹眼泪。
但最终她还是要在厨房忙前忙后,把她们半年都不一定能吃一次的肉端上桌。
那时候,晨曦只能透过厨房的门缝看着他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即使同样在山里,他们也仿佛处在两个世界
一盘子满满当当的肉从来都不属于她,属于她的只有被酒水浸污的、他们吃剩的残羹冷炙。
在属于他们的宴席结束以后,爸爸妈妈之间通常会爆发剧烈的争吵,这种争吵往往会以爸爸摔门离去收尾。
而妈妈会哭着将杯盘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继而迁怒的责骂她。
爸爸回来以后,又会因此和妈妈吵架,并将她拉进同一个阵营,说妈妈小气、更年期、有神经病,不理解他。
小的时候,晨曦真的会认为爸爸比妈妈好,会因此怨怼妈妈,就像现在的妹妹们怨怼她。
可长大以后她才明白,爸爸之所以会云淡风轻的觉得往家里带人是一件小事,是因为他要做的仅仅是把人带回来。
厨房里的烟熏火燎,他们潇洒离去的一地鸡毛全都落在了妈妈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