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给自己接下来的话做着铺垫,生怕夫君觉得自己郁结于心已经疯魔了。
盯着夫人认真的眼神,宋侍郎给她顺了顺背,“莫急,慢慢说。”
“遇慈,”提起这个名字,宋侍郎给白婉容顺着背的手一顿,却没说话,静静往下听。
“我怀疑,现在待在琳琅院的宋遇慈,不是我们的女儿。”
“不,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但又不是我们的女儿。”
“夫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这一番话下来差点将宋侍郎给绕晕了。
白婉容转头,抬手抓住夫君的胳膊,继续往下说:“遇慈性情大变,最初时我便怀疑过,借着她更衣的间隙,我躲在屏风后观察过,后肩那处半月胎记做不得假。”
“但遇慈的性子你也晓得,这两年来她做了许多过激之事我都不曾往那方面想,直到今夜,你知晓她同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她说……”白婉容的脸色通红,在夫君面前声音骤然拔高,“狗屎!”
“我怀疑,遇慈中邪了。她肯定是被什么妖物迷惑了,才会做出这些个天大的错事。我打算明日就请个道士回来做法,定要将这妖物给除了。”
白婉容说着说着,眸底倏地浮现了泪光,“夫君,我不是替遇慈辩解,想让你原谅她。”
她抿唇,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声音里染上浓重的哭腔,“我只是……只是太想我们的女儿了。”
所以只要有任何一个机会她都想紧紧地抓住。
她想要她的女儿回来。
仅此而已。
看见夫人的眼泪,宋侍郎慌乱得手足无措,他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好捏着自己的衣袖给夫人擦眼泪。
“莫哭,莫哭。”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若真有鬼神,那他那被活生生气死的老母亲怎的没有化成厉鬼回来寻仇,也没有在头七那日回来见他这个不孝儿一次。
“既如此,那便试上一试。”宋侍郎回握住夫人的手,替她暖着冰凉的手背,“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