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么这么巧

见我们都没有再提问,他只能自说自话:他的名气来自于他的名字。他跟我一样,是研究基因的,在汉华基因研究中心工作,他的名字叫基因。

基因?你编的吧。汪若雪说。

他见接他话的是汪若雪,高兴的表情马上溢在了脸上:有假包换。他就叫基因,只不过是纪律的纪,印章的印。我们基因召开学术会议,主持人提到他的名字,全场都会爆笑。

汪若雪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好笑的?现在大老虎,小老鼠,叫什么的都有。

我也觉得,虽然这有点巧,可是在所有人都给自己取外号、有的外号还很可笑的今天,这事情真的很普通。

这个纪印说的“普通话”听上去确实普通,但让我们和围绕着我们的人们显然地更睡醒了一个层次。大家一下子轰然了,我是说,大家几乎都在说话了,没有先后顺序,几乎同时都在说自己的话导致谁的话也只有自己听见这么一种情况,也就是说,只听见轰轰的声音,听不见内容。我说“轰然”,就是这个意思。

当时,我觉得这位基因先生的话确实很普通,没有任何不普通的地方。

也是很多年后,在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事情把我推到回忆里而且恰恰推到这个回忆里,我忽然也同样地发现,这话好像并不普通。

好像他知道点什么却又要表明自己不知道。

甚至,他好像也是在启发揭示。

跟那个戴秉读一样,或者说类似。

说起纪印和戴秉读。他们的事迹还真的是有重合的地方。

说起来,也是海浪的发现。

或者说,是他到我们这里参加聊天,要没话找话而不断找出来的发现之一。

就是大会第一天的自助午餐,海浪又找到了我们这里,发现我们这桌除了我、汪若雪和云吴外,还多了一个高卢人。他先用昂语,然后改用高卢语对那高卢人说了什么,那高卢人竟然站了起来,端着他的吃食走开了,去了旁边那桌。他就大声地说:麦尔西,麦尔西博古。

他后面说的麦尔西我懂,我知道有一种香水就叫这个。这句高卢语是谢谢的意思,我也是知道的。

小主,

他竟然会说高卢语,哪怕是一点,反正我们听不懂,不知道他说得是否标准,但也是一种本事呢。他用得着叫得那么大声吗?这是叫给那个高卢人听的吗?我看了一眼汪若雪。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她好像在想着什么,然后她用那种想着什么的眼光看的是我。

然后他就说了他的发现:你们没有发现一个秘密吗?

汪若雪这回不上他的当了,仍然埋头吃着她面前的盘中餐。

他不管这些,拿出非得让你理我不可的架势来。他说,这回目光和嘴巴是朝着我这里的,因为反正汪若雪也不抬头:坐在你旁边或者再旁边一点的那个不是教授的老人,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