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桃语气平淡,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光滑的杯壁。
沈放看着她,心头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在他面前活泼灵动的女孩,如今却变得如此沉默寡言。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真的没事吗?需要我帮你……"
"不用。"
陆春桃打断了他,抬起头,目光清冷,
"沈医生,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关心我的脸吧?"
沈放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漠刺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僵硬起来。
他掩饰住脸上的尴尬,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
“最近工作太累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陆春桃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翻看着手中的复习资料。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似乎想从书本中找到一丝慰藉。
沈放见陆春桃不理自己,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然后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小口啜饮着。
诊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沈放喝水的声音,咕咚咕咚,一下一下。
“春桃……”
沈放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锁,缓缓开启了尘封的记忆。
陆春桃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你父亲……节哀。”
陆春桃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
“谢谢。”
“葬礼……还顺利吗?”
沈放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在试探一块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其踩碎。
陆春桃终于抬起头,目光清冷地落在沈放脸上:
“你觉得一个葬礼能顺利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