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呆滞地望着前方,嘴里依旧重复着“春桃”的名字。
葬礼结束后,陆母被陆家的司机直接送进了城郊的疗养院。
疗养院里带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衰败草木的气味。
陆轻轻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着翻涌的恶心。
送母亲来这种地方,是她最后的妥协,也是她此刻能做到的最好的安排。
母亲自从在葬礼上崩溃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春桃,春桃……”,
她像一个坏了的留声机,执拗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医生仔细检查了陆母的情况后,沉重地对陆轻轻说道:
“夫人受了巨大的刺激,精神状况极不稳定,需要长期观察治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这段时间,家属尽量避免刺激她,让她保持心情平静,这对她恢复至关重要。”
陆家老宅,此刻就是最大的刺激源。
陆轻轻办理完入院手续,将母亲安顿在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里。
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母蜷缩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妈,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陆轻轻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强忍着泪水说道。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
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陆轻轻搓了搓手臂,指尖的冰凉让她更加清醒。
疗养院的灯光昏黄,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像一株在风中摇曳的枯草。
深吸一口气,她拨通了吴川棋的电话。
嘟——嘟——嘟——
每一声都像一把小锤,敲击着陆轻轻紧绷的神经。
“吴川棋,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吴川棋的声音:
“陆轻轻?嚯,陆家大小姐从哪儿搞来的我的联系方式。”
他语气里的调笑让陆轻轻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呦,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居然需要别人帮忙?”
吴川棋的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嘲笑。
陆轻轻深吸一口气,将父亲去世、母亲崩溃、大姨的刁难、陆家老宅的变故,以及她不得不将母亲送进疗养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川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