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啊,你终于肯叫我妈了!妈就知道,你还是心疼妈的!”
她一把抓住陆春桃的手,用力地握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陆春桃厌恶地皱了皱眉,想抽回手,却又怕刺激到陆母,只能任由她抓着。
“妈,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咱们先给爸的葬礼好好办了,好吗?”
陆母听到“葬礼”两个字,又开始哭哭啼啼,
“好好好,葬礼,要好好办!你爸生前最讲究排场了……”
说着,她竟然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叨起陆父生前的各种“丰功伟绩”,仿佛刚才那个恶毒咒骂陆轻轻的人不是她一样。
陆春桃看着陆母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无力。
她叹了口气,对陆轻轻说:
“你也别哭了,先去洗把脸,等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陆轻轻红着眼眶点点头,默默地走到洗手间。
陆春桃转过身凑近医生,压低声音说到:
“王医生,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精神科,我过几天带她过来看看。”
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了然。
他跟陆家也算是老相识了,陆父生前就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只是陆母一直讳疾忌医,不肯承认。
如今陆父一走,陆母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差了,出现幻觉、妄想,甚至攻击性行为,确实需要专业人士的介入。
“没问题,春桃,我会安排好的。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医学发达,很多精神疾病都可以得到控制。”
陆春桃勉强笑了笑,算是回应。
陆母对陆轻轻的偏执和仇恨,恐怕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办完手续后,陆春桃扶着陆母走出医院。
陆母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陆父的“好”,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尖锐的笑声,听得陆春桃心里一阵阵发寒。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陆春桃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时不时地瞥一眼后座的陆母。
陆母今天出奇的安静,不像往常那样絮絮叨叨,也没再提起陆父,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像个失了魂的木偶。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陆春桃更加不安,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预感到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她多希望陆母能像在医院里那样大吵大闹,至少那样她还能知道陆母在想什么。
现在这种沉默,反而让她捉摸不透。
终于,陆母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