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会这个嘴越发碎的齐太守。
倚仗着修为高强,众人在正鼎源中畅通无阻,即使从蜂聚的数十名修士身旁经过,也无人察觉。
过阡陌,越村舍,入平原,远望溪流渐阔,风正日悬,河面代原。
到最后陆地已完全消失,只剩下一方大湖,静卧眼前。
秦墨驼眉头猛抖“…顾玉成的血脉已经无法指引我了……”
白郅易眼呆如石,面无表情。看样子好似未听到秦墨驼的话一样。
不待众人思索,大湖竟快速化开,整座望不到边的大湖似雪遇骄阳、土块挡刀般,当着众人面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蒸发为一座白雾之城。
那城高不见天,那城深不知底。
众人望着脚下飘若无存的雾气,心底不禁想起那不知深浅大湖。
是被蒸干了?——绝不是幻境,就是被蒸干了。
一蒸大泽,阴阳之力?
抬头,半空中雾气滚滚,团团打着转。
白子墨淡看眼前一切,拔剑感叹“绝对的公平会更加善待不公。——要荒公,别来无恙?”
雾城豁然洞开,一人拂刀而来。
正是兵祖安黎。
白子墨轻叹“若无至尊布道,九祖断不会有乱天下之力。”
安黎的神情隐在雾中“心有余,力不穷。我们有乱天下之心,就绝不会缺少那份力。”
安黎转动眸子,似蛇般无情地逼视着面前诸人。
步孤仁按捺不住,轻挥手,安黎身后的雾气便裂开。缝隙之中一片火焰绽现。
不待安黎有任何反应,那火焰便如岩浆般黏稠起来,不断滴下火点,如同下雨。
随着火滴越滴越多,那片火焰也如巨浪中的白沫越发臃肿,直至障目。
眼前景象就像步孤仁在安黎头顶丢了一片熔浆大湖,而这湖,正在落雨。
红湖艳艳,雾城虚暗,明光斗白气,千里风光皆旖旎,实如在仙境。
这是白郅易第一次如此切实地感受阴阳境。
阴阳斗法孰可谓?竟让人间不似尘。
白郅易无法猜测、更无法描述眼前这座雾城如何在须臾间布下,也无法看透头顶烧天之湖是如何转眼制化。
安黎望着头顶滴坠的漫天火雨,捻须轻笑“客洒火浆雨,我烹烟萝雾。”
指甲大小的雾气飘旋,浮在安黎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