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很是不解,少不得要问上两句为何不往东去,要知道,陆家的族村是在东边的洛阳,在那是有落脚之处的。
陆老太爷心中自有考量,如今为着京中那位子,天下怕是就要乱了,不论哪里,便都不是安宁之处。
如今九月,北边马上入冬天气寒凉,因着天然的地势原因,到时战火绵延到北边的时间便是要比其他几处晚些,有时间好好安置一番。
再者,往北行,与钧山的距离也相近了。这抗敌的外战怕是要变成内忧,卫家和钧山带去西北的兵士便要成为三王甚至是赵居悯争取的势力,一定程度上,内战之时,兵多的地方反而成了安全之地,到时候相会也是更容易些。
陆老太爷没工夫与儿媳解释太多,只一句“离钧山近”便是足够打消了大太太再追问下去的念头。
“只不知清泽在京都如何了。”大太太末了,想到还在京都观政的二儿,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陆老太爷瞧这一向在他面前端庄的大儿媳此刻面露慌乱忧急,便也耐了性子道:“清泽已是进士,脑子不蠢,自是知道如何保命,钧山这般年纪早就上战场迎敌了,无须过多担忧了他,他也是习了些武的,遇到了危险起码也能抵挡个两招。”
大太太:“……”一时也不知如何说话,只觉得陆家男人从老到少似乎有时便少了那十足安抚人心的本事。
她再不多话,匆忙就去招呼人收拾行李。
云湘再上马车时,已经不比先前刚醒来时的无力,这些日子的锻炼康复显然没有白做。
往北行的官道上除了陆家外,也有一些人家。
云湘依旧和林婉月一辆马车,如今这时算得上是逃难了,林婉月是个怕死之人,且想着自己夫君还在京都,难免忧心忡忡,便没了心思再与云湘争个高低来。
陆老太爷定下的目的地便是燕山府。
一路上都堪称顺畅,没遇上诸如匪徒之类的劫难,又因着车马速度快又稳健,即便女眷老弱众多,倒是都未曾吃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