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偏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忽然冷下了声音:“大理寺让本将过来,本将也来了,难不成本将一个不在场的人还要被当做嫌犯要留在这里不成?”
高大的男儿,战场厮杀出来的铁血气魄,此时已是隐忍不得, 站在那儿就是将其他人震慑住。
西戎使臣还想攀扯一下陆钧山,却发现属实找不到借口,便也住了嘴,梁文辰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过及冠的年纪,此时哪里敢说话?
大理寺官员立刻道了声不敢。
陆钧山又回去了,坐马车的颠簸辛劳不必多说,回到陆府便是急忙趴了下来,方才在外面的强横威风散了个干净,厮磨着云湘好是一顿检查他的伤处,抚慰他一番,又捉着她的手香了几口。
云湘垂头看着此时笑闹的陆钧山,才知道这男人心里是有成算的,这一趟倒是她多跟着去了一趟。
陆钧山只笑闹归笑闹,他知晓这事是个开端,却不是结束。
怕是西北又要乱了。
他让云湘准备了笔墨来,给扬州的陆大老爷写了一封信让成林立即送回去。
云湘吩咐黄杏去准备中午吃的饭食,回来看到陆钧山趴在枕上拧紧了眉有些凝神想事的模样,也没打扰他,自己回了桌旁精心雕琢手里的木雕。
陆钧山心头确实纷乱着,但这般凝神一会儿,见身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忍不住就要抬头找人,见云湘又在摆弄她那些个木雕,便是忍不住嘟囔一声:“可恨爷不是那千年好木料能被你把玩呢!”
说完这话,他盯着那小妇看了会儿,想到她自称未婚妻要陪他去那官衙又是一阵愉悦。
云湘抬头看他一眼。
陆钧山与她对视,倏地又笑了,也不要她回答他那话,只觉得如今这日子舒心得很。
可这人舒心时,便注定是要不舒心了。
老太爷的车马在第二日傍晚时终于抵达了京都,陆清泽早早去了城门口迎接,而大太太则带着云湘和郑七娘等在府门前,林婉月还不能起身,自是只能留在院里。
大太太一脸从容地拉着云湘的手对她道:“老太爷实乃君子,从不是个为难人的,倒不必太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