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朝一旁的成林走去。
成林很是想为自家大爷解忧,见云湘靠近,忙低头认真聆听未来主母圣言,听闻是问询戚怀信一事,忙将昨晚上打听来的细细告之。
云湘听得认真,忍不住揪紧了怀里的衣衫,很是心疼与难过。
卫堔是六月在西北一处花楼捡到的弟弟,那时他脸上便有疤,喉咙也哑了,再培养不成那高端风雅的倌儿,被几处辗转售卖才到了西北地界,据说那脸上的疤便是当初他自己划下的,至于毒,则是前头的老鸨子本打算将他送去给那有特殊癖好的男客,那男客喜好哑巴,便毒哑了他,只后来他脸上有伤被退了货,之后又因他反抗剧烈,总遭毒打。
成林又想起一事,忙解释道:“那宋文儿子当日确实见过姑娘幼弟,那有喜好的男客便是他,后来姑娘幼弟容貌已毁被退货后,老鸨又寻了个同样年纪的貌美童儿在右眼下方点了颗朱砂痣,那童儿是无名的流民,正好替了姑娘弟弟,后来大爷命人去细查,那老鸨又是被宋文灭了口,阴差阳错间差了一道消息才没能查出其中的关系。”
其实也是他们疏忽了,潜意识里认准了那死去的小倌儿便是戚怀信,只往这一点上去细查他死没死了。
说到这,成林少不得要替他家大爷多说几句话:“京中有太医擅祛毒,到时姑娘带着幼弟一道跟着大爷回京吧!”
云湘没应声,昨晚那霸道男人温声以弟弟为诱来哄她跟了他时,她心中其实没有太多撼动。
但如今这会儿听了弟弟的遭遇,却是忍不住生出借了陆钧山之手替弟弟医治的念头。
她势单力薄,请不动太医,陆钧山却是可以的。
只是叫她为了弟弟去和他好,到底有些不甘心。
云湘抬头看向场上,冬日晨旭之下,男人同样晒黑了不少的肌肤流上一层薄汗,那伤疤都是他战场拼杀得来,有几条还有痂,显然是被他当做荣耀,增添男儿气概。
陆钧山一直注意着那无情小妇,此刻察觉到她一双妙目聚焦在他身上,立刻绷紧了肌肉,抬手就用悍猛之力劈开卫堔的招式,猛攻而去。
卫堔一个不察,被击得连连后退。
陆钧山状似平淡地收回手,又状似无意地望场边看去,瞧见她还在看自己,便是不想再与那卫堔斗勇下去,他一个再过几年而立的男儿也不好和个不及弱冠的黄毛小子多计较。
他将长枪掷回架子上,便昂首踏着矫健步伐朝云湘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