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心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却也只是闪过,没有深思,便只点了头,步子迈得很大,一边将刚才得到的几个名字念出来,吩咐护卫去传信给各处寻找云湘的人。
护卫忙用心记下,点头。
陆钧山却是知道既然这宛平县有做假路引文书的肥胆之人,别处自然也会有,到了别处云湘自然也可以让别人替她做假文书,他拧紧了眉,沐浴前先写了一封信交给护卫,让他速速传回扬州交到他父亲手里。
不说别处,只这扬州附近方圆百里之内的肥胆之人必是要一网打尽!
香汤已是准备好,县令还贴心地送了个貌美婢女过来。
那婢女见了陆钧山威风赫赫高大雄壮又是胡子拉碴衣衫脏污,有些害怕,脸上神情怯怯的,“奴婢伺候爷沐浴。”
陆钧山此时哪里有那等闲情逸致,见了除云湘外的女子都觉得烦心,冷着一张脸,喝斥道:“出去!”
那婢女便被吓得跑了出去。
陆钧山快速脱了身上皱巴巴黏糊糊的衣服,跨进浴桶里,好好搓了顿澡,又换了两次水,将头发都搓洗干净,才是擦干身体披了衣服出来。
擦头发时,陆钧山却是想起了以前他住在别院里,沐浴过后都是云湘替他擦头发的。
她的手指柔软,虽然因为喜欢把玩那些该死的木头指尖有些薄茧子,可是那也是恰到好处,尤其揉捏肩颈时便极为舒适,她每每替他擦拭头发都是轻轻柔柔拢住头发,用棉巾吸去水,再是轻轻揉按,那时他倒是笑着问她:“怎如此麻烦,直接揉搓了去,干得也快。”
她却轻声说:“大爷这般浓黑柔丽的头发,我可不舍得那般肆意搓弄,头发少不得要毛躁了的。”
如今却没有那样一双手替他擦干头发了。
陆钧山心里竟生出一种年幼时才会生出的委屈来,手下力气不自觉大了一点,竟是不小心扯断了几根头发。
他也不觉得疼,心中的疼还疼不过来,哪里还会管这几根头发。
反正扯掉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陆钧山心里负了气,也懒得再擦头发,将棉巾往旁边用力一丢,就往榻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