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便听见二爷那一声令人魂儿都要被震飞的话,他恨不得几日前跟着大爷离了这里,免得留下面对这般修罗场景。
云湘垂下眼来,方才乍一见到陆清泽而狂跳的心已经平稳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事迟早会东窗事发,但没想过来得这样突然,令人毫无准备。
不过倒也不必惊慌,不提如今她已是良籍,就说之前她不过是个丫鬟,身不由己,要怪只能怪陆钧山,这兄弟二人自行纠缠矛盾去。
是以,云湘平静柔和道:“二爷淋雨湿寒,可要沐浴更衣?”
陆清泽此刻很难保持君子风仪,至今派出去找云湘的人还没叫回来,如今却听她站在大哥别院里柔声向他福礼说这些劳什子话!
这绿云缭绕的销魂之感,平生头一回尝!
他的目光扫过云湘,最后落在成林身上,扯了扯唇角,温声道:“倒是要好好说说,我的丫鬟怎落在大哥这儿了。”
同出一脉的兄弟,这阴阳怪气起来,味道也是相似。
林婉月的陪房丫鬟,按照规矩,都是她在怀孕不便时留给陆清泽做通房用的,此时说云湘是他丫鬟,话也不算错。
陆清泽起身朝着云湘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却是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云湘下意识想抽出手,却被那沾着水意的湿凉的手紧紧捏住,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力气大得惊人。
大约是怒到极致,陆二爷这会儿奇异般的平静,他垂着眼睛看着云湘,神色温和,甚至还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吞道:“只不知这恶疾可还会发作?大哥可有请了神医替你瞧上一瞧?”
陆清泽倒是听赵嬷嬷提过云湘那恶疾是装出来的,装出恶疾却不愿意做他陆二爷的通房却做了他大哥的人,实在是令人着恼。
云湘对陆清泽也没什么好感,虽说他所行之事都是当今男子正常所为之事,如妻子有孕睡通房,如处置清儿一事。
她听到他这么问,就知道他也知道他装病之事了,只动了动手腕,轻声说:“还请二爷松手。”
陆清泽抿了下唇,到底自小读书,涵养颇好,强忍着心中一股恶气松开了她 ,“随我进来。”
说罢,他还朝着一旁呆愣住的成林扫上一眼,这才抬腿进了堂屋。
进去后,他自行脱下了斗笠与蓑衣丢掷在地上,也不顾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狼狈,在椅上坐下,桃花眼扫过云湘依旧白皙清丽的脸,温笑声:“不知你如今与我大哥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