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已是被云湘突如其来的泪打乱了节奏,他凤眼瞪着她,将她脸掰回来,却见她闭着眼睛并不看他,下意识便顺着她的话道:“爷几时说厌了你?”
云湘不说话,却睁开美眸就这般满眼是泪地看着陆钧山。
陆钧山一下什么闷气什么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只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不愿再看她这般落泪。
他是绝不会承认方才他是想看他吃味的,此时只好说:“方才爷就这么随口一说,莫要再哭,爷如何会厌了你,你要一直在爷身边。”
云湘听完,心底漫上来失落,嘴里却柔声道:“大爷一言四出驷马难追,既说让那曹家弟弟和曹九娘来这儿住,那便来吧,正好人多了热闹些。”
只是她哭着,声音难免带着哭腔。
陆钧山却是自顾自慢慢品出了这一番话中口是心非的味道,他盯着云湘,想起她从前就这般性情,骨子里有股犟劲儿,那夜叉般的脸上忽然绽出笑来,“倒是还这般倔,怎一点没改?爷不过随口说说,岂能当真?”
云湘便看着他,认真道:“我自是将大爷说的话当做圣旨般供奉。”
陆钧山一下捂住她的嘴,又笑又瞪她:“那两个字岂可乱说!”
百炼钢也抵不过这绕指缠,他那声音显然低柔了下来。
陆钧山将云湘抱进怀里,索性堵住了她的嘴,免得她再说些让他堵心的话。
云湘累得很,身体疲累,心也累,没有精力再应付他,索性便闭上眼伏在他肩头。
他的气是消了,但云湘记着他方才那句“你要一直在爷身边”,心里却生出黑暗般的恐惧,潮水般要将她淹没。
难不成她要就这样做一辈子的玩物了?
云湘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原先她想着陆钧山若是腻了她,放她走很容易,毕竟听说过他随手赠后院女人给其他人这般的事迹,若是他日腻了她,她自求离去,应当不难。
可如今她反应过来,这么个霸道男人,那占有欲和高傲的自尊心作祟,恐怕是不会允许女人自行离了他的。
而她绝不能在他腻了她后将她随手送人,毕竟能随手要他人玩过的女人的男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处境更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