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出身士族陆家,母亲是定远侯府嫡长女,从小衣食住行万般精致,哪怕是搓澡用的布帕亦是特制的,哪里用过粗糙的丝瓜烙?
云湘这般心道,今日就搓得他脱了皮最好!
成林觉着云湘有些过分了,可他想想大爷的强词夺理,自觉理解云湘,默然便由着她去了厨房精心挑选。
云湘凭着心口一股气,真挑选了只看着最老最粗糙一看就是刷锅好手的丝瓜烙,便去了屋里。
陆钧山已是脱了衣坐进浴桶中,屏风后隐约能看到他身影。
云湘略微松了口气,幸好不必她脱衣,否则她觉着自己的好涵养终将维持不住,如今不过是搓背,还能忍一忍。
“如此这般磨蹭,看来是不想走了,想与爷在此过夜?”屏风后,男人低沉的嗓音有几分懒散。
云湘低着头拿着丝瓜烙进去。
她没特地抬眼去看陆钧山,只视线里看到男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浴桶里,肩膀宽阔,肌肉健硕,显然经常习武,他若是对她真的生出什么心思,怕是几根手指头便能将她压得不得动弹。
云湘只能庆幸他如今对自己那般嘲讽,看来是吃不下嘴了的。
“哪来的丝瓜络?”陆钧山瞥见云湘手里拿着的东西,凤眸微挑,问道。
云湘十分惊奇他竟是认得这个,她以为像他这样的豪贵公子是不识这等俗物的呢。
“爷在外打仗的时候,你以为是用何搓的澡?”陆钧山目光一直盯着云湘,自是不会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哼笑一声。
他这么说,云湘才是回记起从前听来的闲话,三年多前,他是跟着外祖上战场的骁勇将士,在外行事简陋,自然是没有家里豪奢。
只可惜,他如今的骁勇用不到战场之上,怕是只用在女人身上。
云湘垂眸柔声说:“是此处老仆种的,奴婢瞧着不错,便拿了来。”
陆钧山抬头盯着她,对于劳什子丝瓜烙不丝瓜烙的并不在意,慢声道:“是爷生得粗糙难忍?还是你练就目盲搓背的好本领?”
云湘只好抬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