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沈铎是被花洒里流出来的温水冲醒的,睁开眼睛后他才发现自己正靠在自家浴室的瓷砖墙壁上,花洒里喷出的水正冲着他的脑袋。这次的感觉居然比他在文钧家那回还要难受,沈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扶着墙壁上的扶手站起来。
虽然人已经醒了,但他的头还是晕得厉害,双腿和两臂也像是喝多了一样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他扯过一条毛巾搭在头上,双腿打结地勉强走到客厅。
他又被泽费罗斯抛开了。
茶桌上放着他的手机,沈铎解开锁屏看了看时间,立马联系文钧让他确定定位器的信号。文钧告诉他,泽费罗斯在市郊区的一个小教堂里。
“不用太惊讶,这也是以前老大常去的地方。”文钧给沈铎打了一个视频通话,他拿起一张皱巴巴的旅游地图指给沈铎看,“虽然在营港市区里,但是那里比较偏,摄像头也少,咱们以前办事儿也老往那边凑,现在也还是老样子,不太安全。”
“那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文钧用铅笔戳了戳脑门,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把画了最短路线的电子地图发给他,虽然他相信沈铎的能力,但还是保险点吧。他没有告诉沈铎,他想安定位器也是因为沈铎有时候确实太不靠谱了,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老大以前都不让人跟着去,我们就算知道也什么都不做。老大他又不是小孩子,能保护好自己的。”
文钧的话是很对,他也非常理解沈铎的心情,因为他几年前和沈铎一样,也是想寸步不离地跟在泽费罗斯身边,但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烦人,泽费罗斯虽然不说,但是他自己也能感觉的到,他可能并不需要他一直陪着他。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情,自以为是和一厢情愿只会更加招人厌烦。文钧不是没有去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泽费罗斯,他只能站在门外看他坐长椅上一根一根地把烟盒里的烟都抽完,他连在他面前出现的勇气也没有。
可现在情况变了,有什么问题他可以把一切都推在沈铎身上。反正沈铎之前就做过很多他做梦都不敢去逾越的东西,他倒要看看泽费罗斯能忍他到什么地步。
“但我倒希望你跟过去陪着他,你也知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么……”
文钧很期待看到沈铎的结局,而不是像他一样,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沈铎点点头就挂断了电话,也没顾上擦干净还挂着水珠的头发,在湿衣服外面套了一件长棉袄就出去了。这棉袄是月初文钧发的,说什么公司福利,左胸口还有个绣花,绣的不知道是猫还是狼。
文钧给他提供的路线图和他想的一样,沈铎只是快速扫了两眼就拿起车钥匙去车库里面提车。
他真是睡了太长时间,现在天都已经黑了。
岳冉靠在教堂外壁的墙上,周围是黑黢黢的影子,他屏着呼吸向西侧的窗口靠了靠,有光亮从玻璃窗里透出来。他已经靠的这么近了,可他还是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上次他跟文钧请了个病假没有参加卡佩举办的宴会,到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真的生病了,更多的是心里的问题——阿莫斯从去韩国到回来这么久,居然连招呼都没和他打一声,还是文钧说泽费罗斯要去参加晚宴叫他也去时,他才知道他们回来了。
这场冷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以前总是岳冉主动去找阿莫斯,现在他不去找了,而阿莫斯居然也就这样当他没有存在过一样,果然喝醉后的承诺一文不值。千般万般的委屈和气愤都淤积在胸口,最终还是这个年轻人先沉不住气出动了。
阿莫斯一进教堂,就看见东侧第二排的长椅中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泽费罗斯还是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可他正弯着腰垂着头,双手合拢呈祷告状夹着项链上的十字架。
他好像在祈祷。
泽费罗斯没有理会岳冉,他找阿莫斯出来要谈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而且以他对阿莫斯的了解,他是不会掺和进这件事里的,索性让他的小情人听了也无妨。
“上次见你这么诚恳的祈祷还是在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