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待景安携赵太医抵达行宫时,已然是午后了。今日天气阴沉,乌云密布,倒是另有一番凉爽。
小全子将人领进了流云榭,一进院中,便看到众人都在各自忙活,或是搬运花卉盆栽,或是修剪枝叶,倒是格外热闹。
晏清禾坐在廊下,干着针线活,时不时抬头看看进度如何。只见小全子带着人走过来,自己也便放下针线,带笑的望着几人。只是见到景安亲自前来,心中倒是有几分诧异和疑惑,却是暂时按下不表。
“奴才/微臣给娘娘请安。”
“公公和赵太医快起来吧。”晏清禾和蔼道,转而又对赵太医单独开口,“赵太医,翊妃眼下正在午睡,赵太医路途颠簸,又反正是久居此处,不妨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小全子,快带赵太医下去休息。”
“那微臣就谢过贵妃娘娘美意了。”赵太医颔首谢意,接着便被小全子领了出去。
景安见状,知道该自己开口说明来由了,便不慌不忙的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恭敬的呈给晏清禾。
“这是……”
晏清禾疑惑的接过信件,打开一看,偌大的纸张上只有一个字——“准”。
晏清禾会心一笑,知道是那人故意跟她置气,因此也不甚在意,只是又收好了信封,交给身旁的小宫女,让她放回屋内。
“还望公公替我谢过陛下才是。”晏清禾客气道。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景安也谦虚道。
无意间,景安瞧见院内有好几十个小太监扛着几个大岗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提着桶的太监,里面装的似是湖水和淤泥。再看看各处的宫人也都在搬运花卉,便知她是想在院中也移植荷花了。
景安好意提醒道,“娘娘,若园中花草多了,倒容易招引蛇虫,从娘娘还是小心为上。”
晏清禾笑道,“公公不必担忧,这园中原本野草繁茂,这两日清理下来,但还真是清理出了不少虫蚁,如今不过是看着这院中空荡,才摆上了这十余盆花卉,倒是美观了许多。”
“娘娘就这样说,让奴才也便放心了,只是不知(两位娘娘在这儿几日可还安稳?”
晏清禾微微挑眉,“公公这话是自己问的,还是替陛下问的?”
“自然是替陛下问的。”
“原是如此。劳烦公公传话,本宫与翊妃同在大明宫,一切都好,陛下不必挂怀。”
“娘娘言重了,这本就是奴才该做的。”
就在这时,明月上前来禀报道,“娘娘,荷花已经移栽好了,烦请娘娘过目。”
晏清禾点头称是,和景安一同下了廊来走到院中,看着几株移栽的荷花安然地玉立在缸中,含苞待放。
景安见状,想起来自己来的任务,便笑着说道,“娘娘若是愿意割爱,可否能让奴才带住回去也献给陛下添个喜气呢?”
晏清禾笑了笑,眼底神色却有些复杂,“路途颠簸,半日下来恐荷花已残,带回去倒让陛下看了笑话。何况宫中太平湖中亦不乏芙蕖,千姿百态,惹人怜爱,何必念着行宫这儿这么稀疏了几株呢?若是陛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