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齐越忽然想起什么,沉吟片刻道,“你父亲辞官了,你可知道?”
晏清禾点点头,“臣妾去慈宁宫请安时,听太后提了一嘴。”
她拿了拿太后当幌子,毕竟她总不可能说,是自己派人去打探宫外的消息吧?毕竟她确实也跟太后谈及了此事。
“那母后怎么说?”齐越好奇地问道。
“母后……母后并没有说什么,她也觉得父亲年纪大了,在家养老也是好的,若是陛下和朝廷有需要,父亲必当义不容辞,首当其冲站出身来。”
晏清禾说的是真话,太后对此并没有多少抵触。毕竟晏时与她政见不合也不是一两日了,晏时致仕,她晏昭照样是晏氏一族的领头雁,晏氏也照样是世家各族的领头雁。
不过,齐越倒是对她的这番话多少存些犹疑,但不甚在意,接着问道,“那你兄长呢?他被朕升为杭州刺史,你和母后可有异议?”
晏清禾努力回想当日太后的说法,也是默认了齐越的做法,说什么“如今京城水深,陛皇帝改革肯定要拿人开刀。他去杭州历练几年也好,到时候有了资历和政绩,回京城担任要职也有资格。只是不知渠儿要在杭州待上多少年,上次你父亲在青州待了足足十二年……”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因为再然后就是太后数落晏时的情薄了,晏清禾每每听到这里总会格外尴尬,一方面是因为对子骂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太后的数落总是有些“宠妾灭妻”的涵义在里头。
半晌,晏清禾挤出一个笑意,对齐越道,“母后觉得很好,只是担心大哥哥久居杭州,无法孝顺父母祖母罢了,臣妾劝慰她,大丈夫必要游走于天地之间,岂可一直沉溺于温柔乡中?”
齐越点点头,算是表态。只是脸上被烛台照得忽明忽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神情。
齐越静下心来沉思,渐渐觉得这对面这人的棋术,怎么都像是太后的手法。一想到太后,他便也想到了那件事。
只见齐越仍是低头落子,却缓缓开口道,
“齐桓快不行了,他上奏请求,让朕照顾好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