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走出凤仪殿,晏清禾或许会无数次想起这位位居中宫的姑母,衣香鬓影,满头珠钗,而不幸的阴霾就蛰伏其中,成为她一生的注脚。
回过神来,正碰上皇后殷切的目光。晏清禾不慌不慌地站起身来,端正又不失礼数地施礼,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万安,禾儿礼数不周,望娘娘万勿见怪。”
“好孩子,哪里会见怪呢,本宫一看见你,便如同看见你清仪姐姐和庆阳姐姐未出阁前的模样一般,心疼还来不及呢。”
话音未落,皇后说着,便佯装要站起身扶她起来,只不过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摆上了,身子却纹丝未动,稳稳当当的坐在凤椅上。
晏清禾心中明白,就谢恩站了起来,刚想拿出手绢以表心意,突然间,便被身旁一阵古怪的声音给打断。
转头看,竟是晏清仪在干呕。
本来,身为太子妃的晏清仪,听到姑母这假惺惺的问候,内心自然是不舒服的,何况母亲曾暗地里向她说过,她这庶妹或许会进宫与她共侍一夫。
但自己作为太子妃,自该拿出正妻和长姐的气度,可不知为何,胃里却泛起一阵恶心,腹中酸水涌上,忍不住的想干呕,这才打断了晏清禾的话。
众人都转头望向发出异声的方向,意识到失礼的是太子妃,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因此全都默不作声,假装不曾听见。
然则,皇后却是不耐烦地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也自知失礼,便也只有抱歉的笑笑,以做回应。
这时有位命妇帮忙圆场道,“是啊,这未出阁的姑娘,就如同娘娘凤仪宫外的杏花一般,明艳动人,便是老妇看了都艳羡不已呢。”
“是啊是啊,见过庆阳公主的人,哪个不夸赞公主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呢。”
眼见众人和皇后的注意又继续转移过来,晏清禾便接着开口道,
“禾儿见了姑母便觉得万分欣喜,便做了两块手绢以表心意……”
话音未落,又被打断。
毫无疑问,自然又是晏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