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的是,不知为什么,盛红衣的剑气全都往那几个人去了,唯独他,却是被她漏下了。
他没时间深究缘由,如今保命要紧,他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遁地符,指尖快速划过就要遁走。
电光火石间,就在盛云鹰以为他要逃出生天之际,他的手猛然之间被一物贯穿,他“啊”的一声,被那一物带的往后扑跌而去。
他抬起右手,手心中间有一个血洞,正在滋滋的不停的往外喷血。
灼烧的痛感瞬间嗡的一下,冲上他的大脑,他只觉得此生都没有这么痛过,痛到几欲昏厥。
他捂着右手,身下有一枚灰蒙蒙的铜钱,上面写着“天地铢”的奇怪字眼。
遁地符飘落在盛红衣的脚边,到底是没能发动。
盛红衣今天穿了一件绛红色的长裙,许是自小叫红衣的关系,盛红衣自小就挺喜欢红色,尤爱深红,是以她的衣服红色的颇多。
她身着红衣缓缓往盛云鹰走来,不疾不徐。
盛云鹰此时全身剧烈颤抖不止,他捂着手,不停的往后挪,便是如此,盛红衣还在一步一步的靠近。
恐惧到了极致,他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本能:
“侄女,红衣,饶命啊,我是你族叔啊,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爹不会同意,大长老也不会同意的!”
他一边往后挪动,一边颤着声,涕泗横流,哪里还有不多久前一丝一毫的嚣张,他满脑子只剩下求饶:
“侄女儿,你饶了我,今天这事儿是盛云涛让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
“只要你今天不杀我,我帮你,我帮你杀了盛云涛,这些年,他做了太多坏事了,我手里有他做坏事的证据,我都给你。”
一边说,他勉力扑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疯狂对着盛红衣磕头。
没一会儿,他已经磕的满头血迹。
“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盛红衣在他面前停住脚步,盛云鹰宛若被人扼住了咽喉,全身抖若筛糠,连牙齿都在上下哆嗦,却是突然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人能明白他此时的恐惧与绝望。
明明天色未暗,他全身却好似被黑暗包围,那黑暗似在流动,慢慢的收紧,将他死死的扼在其中,几乎让他的每个毛孔都在窒息。
哪怕刚刚那只手痛的他几欲昏厥,这时候,那痛感却也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就是这种无边的骇然。
他抬眼看向盛红衣,她身后夕阳西下,一轮如血残阳挂着,她的脚下是五六具尸体,相互映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