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毕竟是妃位,且还怀有身孕,在太医院可以预领的药材本就有富余,便叫小栋子派人给夏冬春、史嫣然以及沈眉庄三人处各送了些备用。
“娘娘,听说这时疫最先是在华妃娘娘宫中发现的,是她宫里做杂役的小德子先染病的。”宝鹊道。
里里外外早就清洗熏烧过了好几遍艾叶的小贵子,站在距离安陵容二十步远的地方回话道:“娘娘,奴才前些日子出宫看过几次落雪和千桂家人,最近,就不进殿伺候了,娘娘自己要保重身子。”
“宫外形势如何了?”小贵子常到宫外看望落雪和千桂的家人,也算是安陵容的心意,是以,安陵容对他的话并不十分惊奇。
“奴才在宫外的时候,还只是京城外围的偏僻之地偶发几例,最近却……已然开始蔓延开来了。”小贵子蹙眉道。
人力在天灾面前,当真不堪一击,他种种部署,若将棋子尽数舍在天灾之下,也算时也命也了。
这几日小贵子害怕自己在宫外染了时疫,不肯近前伺候安陵容,每日都只困守在自己住处,寸步不出,而小栋子难得得了次露脸机会,殷勤程度比之从前,不知要夸张多少倍。
且因着时疫,余莺儿也一反从前忙忙碌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常态,开始有时间腻在安陵容近前不走了。
“娘娘~,来,尝一块桂花糕。看书久了,肯定饿了吧。”余莺儿待安陵容翻过几页书,媚眼如丝,声音甜腻的捏着块点心,凑上前道。
难得从前嚣张跋扈的余妙音娘子这几日肯屈尊降贵的来伺候自己,安陵容给面子的咬上一小口,继续看起书来。
然不过一刻钟,“娘娘~,渴了吧,来,吃颗葡萄,这可是皇上特意赏给咱们永和宫的。”余莺儿优雅的将一颗剥好了皮的紫晶葡萄送到安陵容唇边。
安陵容被她叫的心中一麻,鬼使神差的就张开了嘴。
别说,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侍奉在侧,连吃食竟都有滋有味了起来。
远处,正在喂小绿嘴吃葡萄的宝鹊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浑身一抖,鸡皮疙瘩猛然就长出来了许多。
和菊青理丝线的宝娟在安陵容垂眸看书的时候狠狠剜了一眼余莺儿,恰逢余莺儿抬眸,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凝视片刻,余莺儿媚眼一转,故意挑衅的朝她勾了勾火,然后继续腻着嗓子招呼安陵容道:“娘娘~,累不累,莺儿给您按按鬓角吧。”说着脱鞋上榻,轻轻跪在安陵容身后,缓缓给她按摩起鬓角来。
没来得及拒绝的安陵容,感受着鬓角处传来的一丝丝舒爽,忽然拒绝的念头就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