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着一颗黑棋,对果郡王关心道:“你这次去川蜀,一路上可还好吗?”
果郡王叹口气,“哎,风光虽好,人情却冷,臣弟一路向西,尤其到了陕甘一带,都以年大将军为尊,无有违逆,偶尔有一二不服之人,也很快被压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异议。”
皇帝沉默着将棋子按在一处点位上,果郡王往棋盘上一看,笑道:“皇兄胜了。”
“胜得好险。”皇帝有些走神道。
果郡王眸光微闪,只当听不懂地道:“臣弟苦斗良久,还是落得满盘皆输,早知道便不苟延残喘了。”
“若是轻而易举取胜,那还有什么意思。”皇帝盯着果郡王道,见他望来,又别有深意地接着道:“非得苦心经营,大功告成,方才有兴味。”
果郡王笑着摇头,“棋艺之道,臣弟不如皇兄。”
“治棋局如治朝政,讲究制衡之术。”
“臣弟只知进退,不懂制衡,难怪每次总输给皇兄,这局就先到这儿了,臣弟下回再来找皇兄请教。”果郡王说着起身一礼。
正要走时,苏培盛却进殿回禀道:“皇上,年大将军求见。”
“嗯,”皇帝淡淡点头,“你先送老十七出去,然后再领年羹尧进来。”
“嗻。王爷请。”苏培盛见皇帝脸色不好,忙领着果郡王往殿外去。
直至送到殿门口,才一礼道:“王爷好走。”
殿门外,果郡王当面撞见了等候的年羹尧,笑着招呼了一声:“哟,年大将军。”
年羹尧拱了拱手,“微臣给果郡王请安。”虽然礼仪并不十分的规范周全,但也有别于从前的目中无人、鼻孔朝天,已算给足了果郡王脸面。
果郡王心中虽惊奇于他的改变,脸上却笑容不变道:“免礼,不敢耽误大将军面见皇兄,大将军赶紧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