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出社会,觉着光天化日的,也没多想,就上了车。后面就基本跟我差不多了,也是途中被打晕了,醒后就到了厂里面。
听他讲完,我正要说些什么,其余的工人也都进来了。他扯了扯我衣角,于是我默契地闭了嘴。
大家在稻草房里只休息了半小时不到,监工就来赶大伙出去干活了,我被安排在了胚房做砖胚。
胚房在房间左侧厨房过去些的大棚里,监工带我过去教着我,两个人负责胚浆,就是按照一定比例搅拌泥土,做成浆。三个人负责用磨具做成砖胚,然后一排排摆出去阴干。窑房每次出窑,大家都要去帮忙,然后再一起把阴干了的砖胚装窑。
上午刚烧好一窑砖,小豪他们都去出窑了。我和监工待在胚房,他教了我整个流程一两遍后,就看着我做。配料、搅拌、和泥、上模、做胚,我玩了一个下午的泥巴,搞得身上脸上都是泥。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我已经腰酸背痛了,那监工除了起身看看我做的质量就是躺在旁边一个破躺椅上,我一停他就骂我。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罪,心里一遍遍地咒骂他。
天将黑时,出窑的都弄好了,监工又指挥着我们装窑,把一块块阴干好的砖胚装到一辆辆四轮小车上,然后推到火窑里按规定摆放。
大概七八点钟的样子,监工喊我们停下来去吃饭。从火窑出来,绕过一个个砖堆,走到面包车停的空地时,我看到门卫房多了两人,都站在门口抽着烟。一个络腮胡,旁边一个矮矮胖胖的没见过,另一个正是诱骗我的姓熊的!
看到他,我眼里都要喷出火来,恨不得杀了他。他似乎感觉到我在盯着他,停下刚要把烟塞进嘴巴的手看了过来。我赶忙把头扭向别处,躲开他的视线。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必须得先保护好自己,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才可能有机会逃离魔窟。
晚饭依旧是“猪食”,估计中午剩下的也混在一起了,味道愈发令人作呕。我还是没吃多少就回了稻草房,不一会小豪也回来了。他掏出烟,给我发来一支。
“你哪里来的烟?”我有点诧异。
“老实干活,每三五天可以跟监工求一包烟。”小豪点上烟,老道地抽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小就会抽烟?”
“嘿嘿,我初三就读不进去了,经常打架,跟大家所谓的二流子混一起,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