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之碰撞,无可解脱。
李贤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开始时,他算计她,她看不清。
后来,他对她好,她也看不清。
她不是看不清,而是不愿深究最内部的原因。
他能把命拿给她,但就是不愿意缄口利益的得失。
“若我输了……”
李贤挑眉笑道:“若公主赌输了,无非两种结果。”
许栀岂非不知道,他说的赌是什么——
只觉夜色混沌,又清明几分。
她静静地看着他。
“哪两种结果?”
好像是几十年来,他头一次这样快意地面对了死亡,面对他求而不得的人。
李贤从许栀身上也学到了那种一了百了的无所谓的笑容。
看淡生死之际,竟可以如此轻松。
“大王杀了臣,或者我们被楚人杀死。”
“你才醒一个月。”
“两辈子也活够了。其实公主知道,要引起秦楚两边的瞩目,一击击碎流言,赢得时间,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翻身上马,从枣红色的马上越低了身,朝她伸出手。
她抬头,这才认真地漆黑长发未冠,风动之间,淡色痕迹晃动在他脸上。
许栀忘了这是第几次,李贤出现打破僵局。
月光透过古木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宛如点点星光,与夜晚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脚下分明只有羊肠小道,分明是死路一条。
他却仿佛重新回到那种只看眼前,忽视未来的肆意。
马蹄从幽静的山谷间响起。
“这么远的路,公主难道不谢我?”
“若我要谢你,便是我赌赢了,或者上天能出现第三种解法。”
百里之外的平原上,星星点点的火苗隔着淮水之岸,万箭齐发。
在数日之前,楚国寿春的朝堂乱成一锅!
令尹昭阳大惊失色。
嬴荷华跑了!她居然逃婚了。
和秦国南郑郡的监御史李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