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寨子完蛋了。
几辈子的基业落到蓁宝手里算是到头了。
蓁宝吃了来云姜后最饱的一顿,没忍住打了个嗝,揉着鼓胀的肚子找屋子睡觉。
女土匪一手抓一个空空如也的麻袋,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我囤了两个月的粮食啊啊啊!就这么没了啊啊啊!又要花钱买了啊啊啊!我的钱啊!!!我不活了!!!”
小弟们手足无措地哄。
“老大,银子没了咱们再挣嘛。”
女土匪痛心疾首:“滚!又不是你们的银子!我心疼啊!”
她哭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
“那小爷们一顿就吃了那么多,这要是一直找不到买家,咱们整个寨子都会被吃空吧!”
“不行!”她着急忙慌地站起来,“把他送走!不能再留他了!”
她差使所有小弟去找蓁宝。
蓁宝施施然找到柴房,打开门,里头有个披头散发的佝偻男人正在砍柴,一根接着一根,没有停顿,也没歇息,跟行尸走肉一般执行自己的任务。
蓁宝靠在门框边,意味不明地喊:“杜郁礼?”
砍柴人手猝然僵住,迟缓又沉重地回头,发丝散落,露出一张遍布斑驳刀疤的脸。
杜郁礼惊恐万状,举着斧头对准蓁宝。
“你、你是姜懿派来的人?!”
他眼里全是恨意与惧意,“姜懿找到我了?她还是找到我了?!”
蓁宝道:“我不是姜懿的人,她伤害了我舅舅,跟你一样,姜懿是我的仇人。”
杜郁礼神经质地打量着蓁宝,浑身带着防备的刺。
但是蓁宝的眼睛格外清澈坦然,不似在骗人。
铛的一声,杜郁礼手里的斧头脱落,掉在地上。
整个人也顷刻间脱力,疲惫又狼狈,眼里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姜懿那个毒妇,害了那么多人,我总有一天要杀了那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