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一族向来以实力为王,什么忠心耿耿,不存在的。
它叽叽咕咕叫着,尽可能地表达服从和善意。
张天看懂了它的表态,也感知到猴儿的敌意消失殆尽,显然已经心悦诚服。
他解开绳子,猕猴十分高兴地活动双臂。
见狂暴的猴儿忽然变得安分老实,众人不禁啧啧称奇,想到天刚才惟妙惟肖的模仿,又觉得无比滑稽。
他们不太理解天空祭司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和猴子谈判,但毫无疑问,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张天招呼道:“林,到你了。”
林郁拎着医药袋靠近。
猕猴立刻龇牙咧嘴,一脸凶悍地瞪视来者。
张天示意它保持友善,猕猴便听话地镇静下来,仍然面露警惕地盯着林郁。
林郁取出一粒药丸。
这是她用草乌头混着枫糖捏制的“糖衣炮弹”,草乌是毒也是药,过量可能致命,适量则有麻醉剂的效果。
猕猴终究是野兽,它虽然已经臣服,但假使自身受到伤害或感受到疼痛,仍然会发怒发狂,甚至暴起伤人。
而要治疗它的箭伤,疼痛是免不了的。
以防万一,先上个麻醉,顺带试试新药的药效。
这颗药丸,林郁参考了河畔人的用量,河畔人经常用吹箭毒杀猴子——这或许是他们遭到猴群忌恨和报复的原因——他们十分了解涂多少毒对于猴子来说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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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在此基础上减少了用量,以免伤其性命。
她将药丸递给张天,张天又递给猕猴,命令它吃下。
猕猴嗅了嗅,它嗅到一丝甜丝丝的味道,让它想起了春天树梢上鲜嫩多汁的嫩芽。
它没有犹豫,扔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叽?”
它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双腿一软,无力地栽倒下去。
……
“听说你们抓了个猴子?”
“听说天空巫女还和它打了一架?”
“听说……”
天空巫女大战泼猴的故事很快传至河畔人耳中,这种滑稽好笑的八卦传得比任何事情都快,等到日薄西山,外出觅食的青壮们也都陆续归来,又掀起一波讨论,营地里充满快活的气氛。
许多人跑来参观那只被天空巫女劝降的猕猴。
“还没醒呢?不会死了吧?”
“喘着气呢,死不了。”
林郁下的剂量显然有些超标,呜呜——林博士给猕猴取的名字——昏睡好几个小时了,她早已拔出箭头,使出了她毕生所学:消毒、上药、包扎三件套,给猴儿治疗外伤。
凭她这点微末医术,还要兼职兽医,她是没想到的。
没醒过来也好,毕竟晚上的食物是它的同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身为大哥,张天还是要照顾下小弟的心情。
吃过晚饭,张天回到呜呜身旁,一边拍打它的肩膀,一边发出叽咕的叫声,催它起床。
随着夜幕降临,在他的感知里,在营地四周环伺的敌意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有些事要问它,可不能让它睡到明天。
呜呜的眼皮动了下,随后慢慢睁开眼,仍有些晕晕乎乎的,药效显然尚未完全过去。
但很快,它便被屁股上传来的痛感惊醒,瞪大了眼,跟烫嘴似的不停往嘴里吸气,呜呜地叫起来。
它忍住了没有动弹,因为大哥让它不要动。
屁股虽痛,但屁股里的异物没有了,这是好事,一定是大哥替它处理了伤口,它心知肚明。
张天先取了些嫩叶和果子给它吃,等它吃完,再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