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您也不管,我们直接往顺天府递状纸有什么不对的。”
定西侯:……
台阶还在,就是被踢走了几根支柱,摇摇摆摆,要塌不塌。
他臊得咳嗽了声。
杨大人通透人,自顾自抿茶,全当听不见。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小题大做?”阿薇继续道,“五千银钱,三箱药材,不值得母亲亲自来顺天府告一状?
是,对定西侯府来说,五千现银即便不算少却也不是丢不起。
但柳姨娘那镖局,为什么要把六百的镖作两成半的镖利?不就是为了多赚那一成半、也就是九十两吗?
为了九十两,最终赔出去两千!
您当初从东越回来,替她保下镖局才花多少银钱!
小主,
不说别人家,便是我和母亲在蜀地,少了这份支援、日子多么难熬,您想过吗?
家里陆续病了、死了那么多人,不说余家囤的药材,半个蜀地能买回来的都叫买了,但金贵药材本就稀缺,一时有市无价。
我身体不好要吃药,母亲操劳过度也要吃药。
母亲与余家处得不好,我又是个药罐子姑娘,账房上但凡有银钱都不会顾着我们两人。
若是京中的东西能送达……”
阿薇重重咬了下唇:“您该庆幸,我当初没有因为缺哪一种金贵药材而夭折,要不然,母亲能直接砍了那些监守自盗、吃里扒外的东西!”
关于蜀地,她的话基本都是假的。
陆念把余家上下整了个遍,岂会被人掐住金钱的脖子?
余如薇的病故是沉疴宿疾耗光了精血,神医也回不了春,再有钱再有金贵药都换不来命。
况且,她们写信回京时,余如薇已故,阿薇已经顶替了她。
彼时就是陆念常犯病,有没有京中支援差距不大。
可假的、她也能说成真的。
谁让定西侯当初把陆念嫁得那么远,信息不全,被她糊弄,那就受着呗。
看看,一直吃茶、恨不能当自己不存在的杨大人的眼眶都泛红了,真是闻者伤心。
定西侯也不好受。
近来反反复复被提及,跟钝刀子割肉似的,今儿割了明日割,越割越痛。
饶是台阶被拆了个干净,他这会儿也彻底缓和下来了,甚至内疚占了上风。
“阿薇……”定西侯压低了声,好言劝道,“外祖父知道你们母女心中有气,但气话我们回府再说,衙门里办衙门的事,省得耽搁了杨大人的工夫。刚才说要问什么话来着……”
阿薇轻轻地捏了捏陆念的掌心。
陆念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饶有兴致道:“自然是狗咬狗。”
王庆虎被带了上来。
牢里关了几日,他的精神并不好,被王大青打的伤也隐隐作痛。
他认识定西侯,以前在街上远远见过,那时一想到这是久娘的亲爹就忍不住回家找柳氏吵一架。
他不认识陆念和阿薇,但隐约能猜到她们的身份。
杨大人正要问话,就听边上陆念先开了口。
“邹如海咬死了不知情,说是你坑了他。”
“小人没有坑他,”王庆虎答道,“镖被劫是意外,邹老爷心里有气,怪小人也正常,不过小人赔了银钱给他,和他两清了。”
陆念又问:“知道万通镖局吗?”
“知道,那是大镖局,遍布各大州府,安远与它比不了。”
“那广源能比吗?”陆念问。
王庆虎摇头。
“那万通镖局有邹如海一成利,你知道吗?”
王庆虎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何说到了这个。
“你说,他不光顾自家生意,寻广源押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