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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们还有另一个相同点——离世时腹中怀有胎儿。
前后相差几天的忌日,不像是不同人,更像是记忆错了。
大师道:“那位施主书写时出错,改了一张。”
闻嬷嬷念了声佛号:“母子蒙难,太可怜了,求一座往生牌位,若是弄错了时辰,就白费了,还是得寻了那位施主,请他确定一番。”
功德簿上,没有留下名姓。
知客僧道:“正是与贫僧打听两位的那施主。”
“可我们也不晓得,”阿薇想了想,道,“他添了三百两,应是银票吧?不如去钱庄打听?”
意见给了。
由她动手的部分就暂告一段落。
雨势小些后,两人离寺下山。
城里的雨不比山上大,但带来的寒意一点不少。
敞着正屋的门,大躺椅挪到了门边,陆念躺在上面,盖了一张皮子。
她没有睡,一直看着秋雨顺着屋檐连帘,眼神通透,却也涣散。
阿薇与闻嬷嬷不在,春晖园里一时也没有人敢上去劝她莫要染了寒气,只青茵几次从厢房探头,犹豫要不要去劝一劝。
最终,青茵还是鼓起勇气:“姑夫人,雨气重、风也大,您当心身子。”
陆念没有理她。
青茵又道:“您若是着凉病了,表姑娘会担心您的。”
提到阿薇,陆念的眼皮子动了动,涣散的视线渐渐凝起来,落在青茵身上。
“她幼年爱雨,”她语速比平时慢许多,“但她身子羸弱,我不让她看雨。雨气重吗?我倒觉得还好,蜀地待了那么多年,你们都不晓得吧,那边湿气特别重,每天都朦朦胧胧的全是水气……”
青茵不了解,对所谓的蜀地也就只晓得“很远”。
原来,远不仅仅是往来不方便,连气候都与京城浑然不同,其他不同的地方应当还有许多吧……
姑夫人哪怕以前京中名声不怎么样,但也是侯府贵女。
青茵不晓得旁处,却清晰地知晓侯府丫鬟是什么生活,主子又是什么生活。
这么想着,她不由觉得,姑夫人当年远嫁当真太苦了。
女儿家好难啊。
姑夫人这样的出身,一样难。
青茵正想再劝劝,听见动静、转身看去,见是表姑娘回来了,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表姑娘能劝住姑夫人。
阿薇一眼就看到陆念躺门边看雨。
顾不上去梳洗一番,她快步走过去,在陆念身边蹲下:“母亲是在等我回来吗?”
陆念见了她,眼神明亮几分。
“我有新消息,”阿薇轻声道,“我说给您听。”
做了两年母女,阿薇了解陆念。
陆念有时很厌厌的,能让她打起精神来的,就是“复仇”。
无论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了阿薇。
果不其然,陆念坐起身,把躺椅挪回屋里,催促起来。
青茵避开了。
正屋里只余母女两人与闻嬷嬷。
阿薇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陆念。
“好一个精彩绝伦的畜牲!”陆念气极,“我这辈子见过的腌臜东西够多了,还能再给我添些新鲜玩意儿。心虚成那样,可见行了多少混账事!”
阿薇给她倒了盏茶。
陆念一口饮了,又道:“你原不是不想叫他认出闻嬷嬷吗?”
“是啊,当时只看到他续弦,姑母走了这么多年,他再娶也算人之常情,娶的又是青梅竹马的表妹,那时只想试试他,如果他身正……”阿薇顿了顿,道,“可一试就试出来了,那就不是个人!”
陆念轻声道:“你晓得的,杀人、我最在行了。”
余家上下那么多条人命。
意外、病故、急症、自杀、借刀……
稀奇古怪,各有各的死法。
“死之前,先让他声败名裂,”阿薇不疾不徐地与陆念说自己的准备,末了道,“只与我姑母表弟赔命?美得他!”
陆念听得很认真,眼睛明亮,神情亦比之前愉悦许多:“说得好,我喜欢!”
阿薇也跟着笑了起来,柔声细语与陆念道:“一路回来又是风又是雨的,我去炖锅枣茶,母亲要不要也来一碗。”
陆念撇嘴,很是嫌弃:“我不吃姜!”
“您还信不过我的手艺?有姜味您一口不喝就是了,”阿薇哄道,“您暖暖身子,这几天等着看热闹。”
陆念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