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陆念从小就是这样,行事不讲一点章法。
想起从前事情,岑氏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您莫要与她置气,”李嬷嬷开解道,“她在京中什么名声?也就是刚回来,一下子把人唬住了,等过些日子,您再瞧瞧,她那性子绝不可能不闹妖。”
岑氏冷笑:“今日不也闹了?”
“闹得没个章法,”李嬷嬷鄙夷道,“奴婢还以为她们要抓着银钱与药材不放呢,没想到争了半天,就想要一园子,真是眼皮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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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空置多年的春晖园,也值得她这么惦记,”岑氏不解极了,“侯爷也是,那是正院,哪有陆念住的道理?”
“侯爷心软,多年不见女儿,又是白氏忌日,”李嬷嬷嘿嘿一笑,声音讽刺,“远香近臭,最终臭不可闻。”
岑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的确。
这句话形容定西侯与陆念的父女关系,再恰当也没有了。
“那就让她闹些时日,我好好养养精神,”岑氏说完,若有所悟地长叹,“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早些年根本不会为这些上火。”
李嬷嬷宽慰道:“说明您这几年顺心,侯府里事事掌握,娘家也给您颜面。”
“是啊,人就是这样,从紧绷着到放松下来、轻而易举,想倒过来,重新绷住,就浑身不得劲,”岑氏想了想,交代道,“你去趟春晖园,看看她们缺什么。”
李嬷嬷心领神会:“您放心,奴婢晓得。”
不多时,李嬷嬷在春晖园外遇着了陆骏与桑氏,跟着他们一道进去。
多年不曾有过光的正屋里点上了灯。
陆骏先与坐着的定西侯行了礼,而后一抬头就看到了贴着北墙摆放的长案上有一只白色封口瓷罐。
瓶瓶罐罐的、原不值得他多心,偏那瓷罐前还摆了小香炉,插着香,左右还有果盘。
像是一个小供台。
不对。
那就是一个供台!
陆骏额上青筋直跳:“你供了什么?你别在家里整装神弄鬼那一套啊!”
“闭嘴!”陆念一个眼刀子横过来,尖声道,“这是阿薇的命!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