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皱了皱眉，伸手想掰开江顺年的手，他却扯得更紧了。

顾忌着楼下的宾客，顾淮没动。

江顺年继续道：“她虽然嫁进了你们顾家做媳妇，可是她是来做媳妇的，不是来做保姆的。你……你要对她好点！不然以后……以后等我赚钱了，我就把她接走……”

说到这儿，江顺年似乎有些失神。

他的手颓然地松开，自己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床上。

顾淮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我知道，没让她做保姆。”

江顺年却似没听到这句话，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手，掩面落泪：“都是我没用，是我没本事。爹，妈，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看好妹妹，我没给她找个好人家……呜呜……”

顾淮嘴角抽了抽。

他倒是想问一句，他们顾家，怎么就成了不好的人家了？

没开口呢，就听江顺年继续道：“是我对不起晚意啊，爹……若不是我挣不来钱，哪里会让妹妹嫁给一个大她八岁的男人？这搁以前，再多几岁，都能做她爹了……”

顾淮：……

“还有个女儿……进门就给人当后娘……”

顾淮：……

外面偷听的江晚意赶紧一把捂住了顾莹莹的耳朵，别开头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算了， 这样的哥，她还是不要了吧？！不然一会儿连累她挨打。

哪有新婚日大舅子在新郎家细数新郎的各种不如意的？这不是找打是什么？要她出面讨说法都没法讨的那种。

屋内，江顺年还在继续：“还天天冷着个脸，好似别人欠他似的，一点也不温柔体贴。一想到小妹以后要跟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爹，我就悔啊……”

说着说着，江顺年抬起头，发现他爹似乎就站在他跟前。

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跟前之人的腰，痛哭流涕：“爹，你终于听到我的呼唤了，愿意出来见我一面了吧？爹，过年我给你烧的钱你都收到了吗？你怎么没把娘带来啊？”

“爹，我这些年苦啊……苦得我有时候都恨不得跟你们去了算了。可是一看到小妹，那么小小一团……我就狠不下这个心了。爹，可我没用啊……我三千块钱就将小妹卖了啊……呜呜……”

顾淮低头看着抱着自个儿腰的大舅子，只觉得额头抽痛得厉害！

在看见大舅子又将他的眼泪鼻涕都擦在自己的衣服上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