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推门而入,低着头将托盘上的玉碗放在桌上,接着又低头退下。
沈昭如伸手打开碗盖,见热气腾腾,终究是担忧雪地中的二哥。
她不消一言的盖上碗,趁着将黑未黑的天色,带人出门。
茫茫大雪间,一袭浅绿冬装的人影踏夜而来,身前跟着的二位婢女一人执灯一人撑伞。
直到一抹红色的人影映入众人眼帘,沈昭如伸手止住了二人上前。
从衣袖下伸出的手,指尖粉嫩,指甲圆润,一根根的手指匀称修长,如同白玉瓷器,让人止不住叹息。
而当下,这一张手接过奴婢撑开的纸伞向前迈步。
身后停留的婢女举着另一把伞,罩二人的头顶。
远处,雪地里跪着的沈卿川冻的脸色发青,一双腿旁的手冻的发紫,可哪怕是这样,他也脊背挺直,半点没有解释的意味。
沈卿川自从沈昭如拐进这里的院子,就知道她来了。
以前沈卿川很多次被爹罚抄写德经,总能在黑漆漆的夜里看见赶来给他送食物的幼妹,她也总会趾高气扬的指着他干这干那,可是相反的,他不反感,他也只是知晓幼妹的形象在心里越来越清晰。
而如今,沈卿川的余光能瞥见那一抹逐渐褪去稚气的幼妹棠月儿。
夜下,四周的夜光珠被人换上,宝石的珠光将庭院照亮,沈昭如那高挑身姿,婀娜身段也逐渐被看清,如同雪中美人图一般,让人忍不住欣赏一二。
和沈卿川一般无二的狐狸眼透露担忧,沈昭如走近,将沈卿川的身子罩在伞下。
“二哥,你先起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沈昭如拿着手绢给沈卿川擦拭发上的雪。
沈卿川垂眸,许久为饮水的嗓子沙哑无比,如同没有被打磨过的玉石。
他只道:“棠月儿,此事确实是二哥我欠考虑,我也是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