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晓带着伤感地说:“四天后,是季老师逝世九周年祭日,温婉要去桑州替季老师迁坟。她已经把公墓都联系好了,会葬入京市西山公墓园。本来我想陪她,但是季老师的弟子已经有两个提前过去了。”
女同学不说话了,他们学艺术的,都听老师讲过季美云,因为她担任团长期间,曾拼尽全力保护艺术家、演员,还有的女演员受到欺负,她也会帮对方讨回公道。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得罪的人也不少,才会在十年运动中被小人得势的针对、迫害,最后惨死在下放的农村。
李春晓说:“季老师是一个心性坚毅的人,九年前在农村牛棚自杀,很可能另有内情。”
“你是说她可能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害?”
李春晓以为自己的性子够直,这位同学比她还简单,他们学艺术的,大概心性都很单纯。
温婉跳完了一支舞,拧开水杯盖,咕噜噜地大饮几口,旁边的女生喊了一声:“温婉,你老乡来找你。”
温婉走出舞蹈室:“春晓姐,等久了吧?”
“没有,就两三分钟,你要的火车票我帮你一起忙了。”
温婉接过车票,看了一下火车票的价格,从腰上围着的上身兜里摸出五张大团结,“我们姐妹,就别找两三块的零钱,没的见外。”
“行,那我不找了。等过完寒假回来,我给你带家乡的吃食。”
“春晓姐帮我进一批服装呗,我去年起本的钱还了,也没剩多少。我们学艺术的太烧钱了。上个月,唐老师托朋友帮我带了几套舞衣、舞鞋,一下子花掉800块钱。唐老师家有老人,还有一个儿子,汪老师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常年生病的老父亲,他大哥、弟弟也得时不时接济。800块钱许是他们一年都攒不了这么多。我再不练摊,翻年就没钱花了。”
李春晓的同学忙说:“你们练摊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