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坚者磨而不薄,至白者染之于涅而不黑。君子虽在浊乱,浊乱不能污。”高之愈一边捣鼓着手里的石药臼,一边和李增说话“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李增挑出没晒好的药草,并没有回应,高之愈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你自己追求的理想与目标,不因你所在的环境而改变。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父亲谈起的在京市大学担任图书馆主任的李先生么?”
李增猛然抬起头,颇感意外的看着高之愈,高之愈毫不避讳地望向李增“我建议你看看李先生的文章,到时候你会有新的视角、新的发现。”
“那是禁文,我去哪看?”
高之愈笑了“过两天我去找你。”李增没答应也没拒绝。
自那天在医馆回去以后,李增和高之愈就经常一起出去,有时候关唯珺和南撷都抓不到他们的影子。这边南撷和关唯珺虽然找不见李增二人,但贺田勤却有事没事就往济世堂跑。
他打听明白了,南撷是张济忠的徒弟,除了平时上学,基本都在张济忠的医馆帮忙。所以贺田勤只要有空就去张济忠的医馆,日常给自己母亲取药,连一丁点的小伤小病贺田勤也不嫌麻烦,特意往济世堂跑。
贺田勤的家世优渥,属于将门虎子那一种,父亲贺耀宗是民国革命军的中将,民国政府军事委员会统计室室长。早年毕业于倭寇的陆军士官学校,1931年当选为民国党中央执行委员,1932年9月任淮市参谋本部第X厅厅长。母亲出身于安徽有名的书香之家倪家。
在显赫的家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贺田勤不光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对待任何人和事都很宽厚。而贺田勤自然属于所谓的上流社会,所以贺田勤在名流圈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的代表。
但权衡利弊,利益至上也是他们考虑问题的惯有思维公式,其实一开始贺田勤对南撷只是单纯的好奇,并且这份好奇确是基于李增,李增是他们学院第一个提前获得军衔的学员,而且李增并没有什么过硬的家庭背景。
在名流充斥的淮市这实属难得,在他们所属的年代背景下,却不光要有实力,还要有阶梯。如果单靠实力,那就需要伯乐,很幸运李增碰见了他的伯乐——张冶中,张冶中不光看重李增的自身实力过硬,也欣赏李增身上的韧劲和虚怀若谷的性格。他觉得李增日后一定大有作为,提前把这样的人才放到自己麾下,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样李增成了他们这期学员中的佼佼者,虽然李增在平时生活中平易近人,但他确实很少谈论自己的私生活。所以那天在医馆看见李增,贺田勤很意外。
又意外的看见了南撷,就这样他又多了一个好奇的人。
学院还有两三天就放暑假了,贺田勤决定提前回家住。刚好母亲这一疗程的药喝完了,他就陪着母亲一起来了。南撷正在前厅给病人抓药,贺田勤一进医馆正好看见南撷。张济忠这会儿在诊疗室给病人针灸,贺田勤来的次数多了,南撷认识他了,于是笑着对贺田勤说:“师父刚去诊疗室针灸了,您二位稍等一下。”
贺田勤笑的温文尔雅“好”。
倪梅萍看着儿子冲南撷的背影发呆,于是用手肘碰了碰儿子“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么?“
贺田勤无奈的看着母亲“您别多想”。
倪梅萍盯着儿子,直到贺田勤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她才开口“我不是那种不开窍的老古董,也不是非得搞封建思想那一套,但是你要有别的想法,首先别忘了自己和纪家的婚约。我可不希望我养的儿子是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负心汉。”
贺田勤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我知道,您放心。”
“那就好”倪梅萍没在看贺田勤,转而也看向南撷。那小丫头上身穿着砖灰色的倒长袖短旗袍,外加藏蓝色的外罩长背心。看女孩穿着不俗,举止文雅,知道家里条件肯定不差。加之长相很恬静,确实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