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姬希所说的路线,穿过拱门,穿过庭院的长廊,往右拐,是一方假山。转过假山,才是一排房屋。我沿着房前的石径小路快步走着,已然看到尽头处那一座小门。
谁知,背后突然响起声音——
“什么人?!”
我吓得一哆嗦,停下脚步。心里嘀咕是不是亲王府的家仆把我当成坏人了,我跟他说清楚就是了。
我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可解释的话已然说不上来。对面的人不是恒亲王府的家仆,但我却认识。齐暗生!朝廷通缉的要犯!罪犯洪途的同谋!
他居然藏在恒亲王府里!这是三皇子安排的么?如此便可真正地确定洪途和齐暗生等人确实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党的人,而且这漏网之鱼竟躲藏在天子脚下。
此时,齐暗生脸颊绯红,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明显是醉酒状态。那日在如意楼他并未见过我摘掉面纱的样子,应该识不得我。如此我倒可以假装不认识,尽快离开。
我假意行了行礼道:“奴婢奉命去办些事。”说完,便转身准备快步离开。
刚走了两步,我只觉头上掠过一道黑影,两秒不到,齐暗生已挡在我面前。我心中一骇,他有身手,而且不低。
“嗝——,好标致的美人儿!”齐暗生眯着眼,上下盯着我直露色笑,“奉命去办事?不就是来陪我吗!恒亲王也算说话算话,虽然晚了两日——嗝——但果真是给我找了个绝色美人儿。爷正觉寂寞,美人儿,去陪爷消磨消磨。”说着,上前就要抓我的手腕。
我赶紧退一步躲开,可后撤的右脚还未落稳,齐暗生已然又冲过来。这次我躲闪不及,被他抓住了胳膊。我奋力挣脱,却发现他力气奇大,胳膊已被勒得生疼,却毫无松散之机。
“美人儿,何必害羞!”齐暗生满嘴的酒气喷得老远,他手下一使劲,一扯一带便把我丢进了房间。
我惊得连忙大喊救命,希望有人听见。齐暗生倏然冲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瞪着红眼恶狠狠地道:“再喊,我扭断你的脖子!”
我立时闭嘴,恐惧地瞪着双眼,现在万不能惹恼了他。
齐暗生见我惊吓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随后他放下掐着我的手,摇摇晃晃地去关门。他一边插上门栓一边嘟囔着:“老子看上你是抬举你——嗝——你还敢不乐意!”
我必须想办法逃脱!他说话的工夫,我迅速环视四周。很糟糕!除了齐暗生身后那扇门,没有其他的逃跑门路,连窗口都没有。屋里也没有任何可以防卫的利器,若将倒在地上的那几个玉质酒瓶算在内的话,也许可以捡起来砸一砸弄出些声响。
可我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见齐暗生晃悠悠地走过来,带着情色的垂涎,我强作镇定地开口道:“你是齐暗生?”
齐暗生眉头挑了挑,“你认得我?”他又不屑地一笑,“恒亲王没给你交代清楚么?嗝——直管伺候爷舒服了,其他的——嗝——不要多问。”
“是,亲王交代了。刚才是奴婢失礼了,这就给您赔罪。”说着,我走到案几前蹲下来倒了一杯酒,递向他。我希望能借此周旋过程中寻得逃脱之机。
齐暗生的眼睛更是眯了眯,踉踉跄跄坐过来,接过我手中的酒,故意在我手背上摸了摸。
我心中嫌恶非常,却硬是逼着自己做出嬉笑的姿态。见他一饮而尽,我又满上一杯,“您说您寂寞无聊,我陪您聊聊天如何?”
齐暗生没有再饮,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撂,有些恶心地向我噘嘴凑过来,“聊天不如投入美人儿的温柔乡——”
我本能地一躲,让他扑了个空。我连忙陪笑道:“不聊天,那奴婢给您跳支舞。”说着,我站起身一个旋转便舞起来。
齐暗生醉眼迷离地看着,没再追上来。
我跳着,旋转着,渐渐地靠近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