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美酒低头往上挽着自己的袖口,慢条斯理的笑着道:
“我当然有家教了,而且家教还特别好。
对于要咒我德仁大伯天降横祸躺在炕上的人,我肯定不能好好叫她大娘,要是叫了,我还是人吗?
刘可蓉,我和你讲,你这样讲我德仁大伯,那就是犯了律法,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打谷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律法里是不是有这一条。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像刘可蓉这样欺负丈夫的女人,既不符合族规,也不符合家规。
只不过温德仁活得窝囊,他自己不愿意抖擞起做男人的威风,外人谁也懒得去管他。
“你个该死的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董兰芝都不敢和我犟嘴,哪里都显着有你。”
刘可蓉还真是不好得罪的主儿,她平时嚼舌根,吵架多了去了,嘴皮子也很利索,看讲不过温美酒,专门捡着软柿子捏。
娘就站在温美酒的身边,她早就想对着那个刘可蓉破口大骂了,只是自己从来没这样干过,一时间还有点张不开嘴。
经过刘可蓉那么一点名,她还真的就豁出去了,冲着她反驳道:
“你才是该死的丫头片子,你凭什么骂我闺女,要是骂也轮不到你骂她,应该我骂你才对。
她哪句话说错了,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你这么咒自己的丈夫,就应该被抓去坐大牢,出来也得把你给休了。
没了德仁大哥的身份庇护,你算个啥?
真走到了那个份儿上,我家美酒叫你老姐儿,那都是抬举你了,反过来,你还得称呼她姑奶奶呢。
你想想,我外甥的媳妇儿是你们村里的,她在你们村里的辈分儿可大了,听说你都得叫她姑奶奶的,我说的没错吧?”
大家也不知道董兰芝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刘可蓉被休了,可不就得回娘家去,她娘家辈分儿小,她的辈分儿自然小了,董兰芝说得也没错啊!
“凭什么,要按照你外甥媳妇的辈分儿来论啊?”
董兰芝忽然变得这么厉害,刘可蓉吓了一跳,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连辩白的话都忘记了说。
“不按照那边论也行,那我当你是陌生人,咱们都是女的,你被休了,我尚未出嫁,叫你老姐也没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