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忘了,当初是自己哭着喊着,说只要能怀上孩子,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她也忘了,当初看大夫那笔不小的诊金是陆夫人替她付的。
“月柔,为娘当初劝过你的,是你执意要……”
谁知陆夫人话还没说完,陆月柔就咄咄逼人的说,“娘那么辛苦从城西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吗?”
“月柔,娘不是那个意思。”说完她使了个眼色,让陆月柔屏退屋里伺候的丫鬟,耐着性子说:“在娘面前,你任性些也倒无妨,在别人面前,万不可如此,如今江景珩和陆冉冉生死未卜,正是你讨你婆母欢心的好时机,你上头还有两个嫂子,不好好筹谋,以后在江家可就没地位了。”
陆夫人说这些陆月柔如何不知,只是公爹和婆母都偏心眼儿的厉害,三郎如今事业做的风生水起,他们非但不认可,还是天天说三郎不务正业,连带着对她也冷淡的很了。
她冷眼道,“母亲家事繁杂,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如今江家人心里眼里都只有死去的江景珩和陆冉冉,哪里有人管我的死活,还好当初我选了三郎,不然现在已经成寡妇了。”
见女儿如此敷衍,陆夫人也不在兜圈子了,她开门见山的说,“月柔,我知道如今瞧不上陆家了,但归根到底,你还是陆家人,我听说景睿最近生意做的很好,你就拿点钱出来借我们周转一下,陆家过得太难堪,你脸上也没有光彩不是么?”
陆月柔就知道母亲是来打秋风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母亲会像她们厌恶的穷亲戚一样没完没了的上门来乞讨。
母亲自幼就教育她,有些人不配得到同情怜悯,陆月柔学得很好,所以她一脸漠然的看着陆夫人,学着陆夫人当初的样子说,“母亲你也知道,整个江家只有三郎,没有官身,爹不疼娘不爱的,我们这一房的收入最少,他现在是出去外面找了点营生,可是一大家子用人要养活呢,不然我也不至于看你们受苦那么久,不去瞧瞧你们。”
陆月柔的语气神态表情,同当年自己打发那些穷亲戚时一模一样,那种发自内心的凉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陆夫人心里悲哀至极,自嘲的笑了笑,“你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女儿。”
说完,扭头就走,因为后面的剧情,她很清楚了,不管她怎么说,陆月柔半个子儿都不会给她,这都是她自己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