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冉冉这么一说,陆夫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巨大的羞耻感让她连要钱都顾不上,只想落荒而逃。
陆冉冉哪里会如了她的愿,跟两个嫂子打了招呼说,“两位嫂嫂先回去,我陪嫡母说几句话。”
待小齐氏她们进了门,陆冉冉依旧一脸讶异,“嫡母,才几天不见,你脸上怎么出了那么多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你还是跟我回去,我让府医给你瞧瞧。”
说着就来牵陆夫人的手要带她去江府看大夫。
“冉冉,嫡母没事。”想起亲生女儿的冷漠,再看看陆冉冉这一脸关切,陆夫人竟是有些不习惯了。“只是这几日家中事情多,没休息好罢了。”
“嫡母是为了钱的事情忧心吧,也怪女儿没用帮不上你的忙,府上本来有点银子,今日都被嫂嫂们送到铺子上周转去了。”陆冉冉说着,脸上竟有了愧疚之色。
这么一来,陆夫人要钱的话连说都说不出口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陆冉冉继续拱火,“要我说还是嫡母你太实心眼儿了,你是陆家主母没错,可如今陆家遭了难也不能就苦着你一个人,屋里的姨娘和两个嫂嫂也该出些力气。我认识的一个夫人,这次也是差点倾家荡产了,人家可是想得开得很,直接把宅子卖了,租了个小院子,自己住个单间,姨娘儿媳全部住在大通铺里,以前从来不回她屋子的老爷现在天天赖在她屋里。”
“卖宅子?”陆夫人眼皮子直跳,“你爹他不会同意的。”
“那就让他拿钱养家,这些年你为陆家忙里忙外,谁体谅过你的辛苦。”陆冉冉说着,已经提陆夫人愤愤不平了。
这些天堆积的委屈与无助,在陆冉冉的一次次的共情下决堤,看着陆夫人离去时的那个神态,陆冉冉就知道,陆家要彻底散了。
“胡闹,我堂堂三品大员,怎么能卖房子呢,说出去,我还怎么在官场上混,要不是你瞎胡闹,家里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陆远山愤怒的将手里的白瓷盏砸得稀烂。
看着那一地碎片,陆夫人心疼的直抽抽,这个茶盏,值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