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是她眼瞎心盲,之后十几年则是因为没了退路,所以只能忍耐。
可现在她忍够了,不想继续窝囊下去。
“紫衣昨晚命人递了消息过来,说希望我跟他一起回趟琅琊城。”楚夫人敛着眸子,自嘲一笑,“我这样自私不孝的女儿,哪值得他们惦念这么多年?”
楚云绯道:“爹娘对儿女的爱总是无法轻易割舍的,况且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天天老了,总不愿这辈子留有遗憾。”
楚夫人嗯了一声:“我打算三日后随紫衣一起回去,不管你父亲同不同意和离,我都会回去。”
“嗯。”
“若他同意固然好,若不同意,琅琊城也总会有办法让他同意。”楚夫人说着,抬眸看向楚云绯,“这件事你跟战王就别插手了。天子脚下,不知多少人盯着战王……万一再被人抓到把柄弹劾,对你们总归是不好。”
楚云绯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等我跟紫衣一起回去琅琊城,你就把楚玉箫给放了,不必伤他。”楚夫人语气复杂,“楚元忠被贬了官位,对贵妃和宸王的可利用价值越来越小,楚玉箫受不了这种落差,他自己会作死的。”
所以不必为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楚云绯没说话,沉默地抬头望向窗外。
容苍负手站在院外回廊上,不发一语地望着远处,一袭玄袍衬得他身姿挺拔颀长,气势卓绝,周身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沉稳清贵。
楚云绯嘴角微扬,眼底划过一抹温软,随即收回视线。
容苍没有进屋打扰母女二人说话,却又在不远处默默守护着自己心上的人。
楚夫人与楚云绯聊了约莫一个时辰,把心里的想法一一跟女儿说了,不是她心慈手软,只是不想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破事让战王蹚浑水。
因皇帝考虑立储,朝中正值关键之时,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还有宸王和裕王时刻盯着他们的把柄,眼下行事越低调越好,就算不能贤名远扬,也要防止被人泼了污水。
楚云绯听她缜密的嘱托,点头一一应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和离一事,亦或是礼部事务当真很忙,临近午时楚元忠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