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枝看到这里,只觉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陆云铮拿了信就要往外走,根本不曾再看顾惜枝一眼。
顾惜枝见状朝前一扑,惊惶地喊了声:“云铮!”
陆云铮脚步一顿。
顾惜枝仰头望他,泪水滚下,颤声道:“你若就这么走了,沈嘉岁一定会杀了我的。”
“她就是想要这两封信,你寻出来了,我便再没有价值了。”
“云铮,你连我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陆云铮终于回过头来,从前那般温柔的目光此刻冰冷、尖锐,甚至带着怨恨。
两世之情,爱与恨在胸腔内缠斗,爱愈深,则恨愈切。
顾惜枝似乎被陆云铮的眼神吓到了。
她呆怔了许久,才哑声开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似乎前所未有的陌生和疏离。
陆云铮冷冷吐声:“二月。”
“就在此地,就在榻前,我的真心——曾被千刀万剐!”
顾惜枝难以置信地喃喃:“二月?”
她没想到......这般早。
那中间这半年的温柔小意、如胶似漆,算什么?那样无微不至的关怀与陪伴,也是演出来的吗?
陆云铮瞧见顾惜枝的错愕,却反而感到一阵畅快。
沈嘉岁说得没错,针扎在自己身上,才知晓疼。
他被惜枝骗了那么久,而今,惜枝也该尝尝这个滋味了。
只可惜,她根本不爱他。
便也不会如他这般,疼得摧心剖肝,支离破碎。
罢了罢了。
而今他只想尽快化解这场危机,将爹带回家,再了结......前世的仇怨。
他知道,沈嘉岁不会就此杀了惜枝的,一切清算,至少要等到此局尘埃落定后。
思及此,陆云铮攥了攥手里的信,头也不回地离去。
眼看陆云铮走得决绝干脆,顾惜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心头似是长了条裂缝,疼得厉害,将她最后一丝念想与希望也给吞了下去。
沈嘉岁眼瞧着陆云铮走远,思绪跟着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