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
沉闷如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在春日的晨雾中显得格外震撼。数百架投石机整齐排列在海山城外,巨大的投石臂不断挥舞,将一颗颗青灰色的巨石抛向高耸的城墙。每一次撞击都激起漫天烟尘,震得城墙微微颤动,碎石瓦砾纷纷坠落。
联军的投石机阵地上,士兵们挥汗如雨地操作着这些庞然大物。他们的衣甲早已被汗水浸透,手掌因连续的操作而磨出了血泡,却无人叫苦。所有人都知道,攻破这座坚城,就意味着胜利将近在咫尺。
"加大力度!继续轰击!"总指挥官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染血的令旗,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他的声音早已嘶哑,却依然中气十足,"不要停!一刻也不要停!"
连续四天的持续轰击,终于在海山城那高大厚实的城墙上轰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那狰狞的豁口足有十几米长,就像一头远古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不断吞噬着前仆后继的将士。
"杀啊!冲啊!"
"死守缺口!寸土不让!"
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联军士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前赴后继地向缺口发起冲锋。城头上的周军将士则奋不顾身地抵抗,箭如雨下,滚木礌石齐发,双方在这咽喉要道般的缺口处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鲜血很快将缺口处的断壁残垣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腥甜的血腥味在春日的暖阳下弥漫开来。堆积的尸体逐渐填平了缺口处的断垣,活着的士兵不得不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整整四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换来了缺口的突破。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联军想要真正攻入海山城,还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周军士兵仿佛化身成为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死守着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院落,每一个拐角。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用成百上千将士的性命来换取。
鏖战两天后,当联军猩红的旗帜终于在血与火中插上了海山城最高处的城楼时,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般的废墟。残垣断壁中,不时传来垂死将士的呻吟,盘旋的秃鹫在城池上空划出不祥的轨迹。周军残部不得不且战且退,撤向新维、孟丘一带设防,同时火速向朝廷发出了告急文书。
此时的小唐河村,一座规模不小的临时指挥部巍然矗立。四周重兵把守,斥候来往穿梭。营帐之内,苏长空正悠然自得地躺在一张精工制作的楠木摇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茶盏。杯中的龙井茶香袅袅上升,与他那闲适的神态相得益彰。
"少主,"贴身丫鬟秋月端着一盘新鲜水果轻步走来,俏皮地眨了眨眼,"将士们都嚷嚷着要再次出战呢!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苏长空闻言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盏。经过十多天的休整,那些在血与火中淬炼过的黑甲骑兵将士们个个生龙活虎,战意昂扬。可他却没有让他们再次出战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