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手指来人,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阿保机举着酒杯,大笑道:“兄长莫要担心,这里面没有一个沙陀人,都是俘获来的汉人。”
李克用眉梢有些怪色,起身环顾了一圈,问道:“你们是唐人?”
“回将军,我们都是卢龙一带的汉人百姓,请将军宽大为怀,放了我们吧。”
李克用示意这些人伸开手掌,但见其虎口无茧,知其并非骑射厮杀之人,于是说道:“既是寻常百姓,理当释放。”
阿保机惊道:“这些人里,有兄长认识的?”
李克用摇头:“没有。”
“既不认识,何以放掉他们?我把他们带回草原充斥为奴,可也做些挤奶放马的活儿......”
李克用坐回本位,饮了口马奶酒,说道:“他们不是你战场上俘获来的敌人,只是生活在这里的大唐百姓,不该成为受人鞭挞的奴隶。”
阿保机心有疑惑,低眉沉吟了片刻,探问道:“兄长是否做了大唐朝廷的顺臣?”
李克用哼笑一声,答道:“李克用身为族长,凡事自以沙陀前景为重,今番南下立功,理当得授官职,实在谈不上顺与不顺。不过话说回来,假若天子不负我,我亦当不负天子。”
阿保机假笑一声,放下酒盏,道:“我以兄为天下第一英雄,将率部下勇士逐鹿天下,成就一番伟业,何期志向有限,真叫人可惜。”
李克用闻言一怔,眼皮半睁地斜眼看向阿保机,饶有深意地说道:“我为国靖边,若有谁想作第二个黄巢,我的弓矢不会答应。”
耶律桡骨见李克用语气稍有愠色,忙示意汉人百姓退出营帐,双手捧杯向李克用敬酒。
“伯父,我代父亲敬您一杯酒。”
李萱早发现耶律桡骨也在席间,厌恶之色挂在脸上。
“好。”
李克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有赞赏地拍了拍耶律桡骨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