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顾为经。
他不是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
他是格斯,一只从《老负鼠的实用猫经》中所走出来的剧院猫。
“曾经,曾经我饰演过一只幽灵。”剧院猫终于舔干净了杯中的残酒,对着繁华与寂静的街道,慢慢的说道。
忽然之间。
那只幽灵便真的活了过来。
这便是幽灵和幽灵的对望。
“那地方可不是老人们待的。青年人互相拥抱着,树上的鸟类——那些垂死的世代——在歌吟。(thatisnocountryforoldmen.theyounginoneanother'sarms,birdsinthetrees,—thosedyinggenerations—attheirsong……)”
风中传来了朗诵叙事长诗的声音。
“一旦我超脱了自然,我再也不要从任何自然物取得体形,而是要古希腊时代金匠所铸造,锻金的和镀金那样的体型。歌唱那过去和未来或者是当今,唱给拜占庭的老爷太太听。(onceoutofnatureishallnevertakemybodilyformfromanynaturalthing,butsuchaformasgreciangoldsmithsmake……)”
小主,
那日晚上。
在挂断聊天的时候。
树懒先生给他念了一首英语长诗做为聊天的结尾。
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威廉·巴特勒·叶芝所写的八行体诗《驶向拜占庭》。
在诗里。
叶芝表达了对永恒的寂寞和生命的短暂之间矛盾的个人体会。
在他字里行间,拜占庭不再代表了一个国家,不再代表了那个1453年随着君士坦丁堡的陷落而消亡的东罗马帝国。
而代表了一个内涵丰富的“永恒与超凡”,代表了超自然的“永恒与不朽”。
“当叶芝年华老去,身体开始衰老以后,他希望靠着诗歌和艺术通向终极的不朽。”
伊莲娜小姐最后问道:“所有有实体的东西,都有走向衰亡与寂灭的一天,《罗马帝国衰亡史》出版以后,有后世的学者读完后悲从中来,那时正是大不列巅成为日不落帝国,统治着全球接近四分之一版土的年代。国土面积已经远超昔日的罗马。他却眼泪落下,说有一天,会有远方的来客,站在泰晤士河边,看着四周的残骸,回忆衰亡的帝国。就像如今英国人站在卡皮托山下,回忆曾经的罗马一样。”
“如果一切的繁华,一切的荣耀都会迎来终结,每一个漫长的春天都会落幕,就似罗马帝国或者日不落帝国都会崩溃一样,那么,侦探猫女士,情问——”
“在您的心中,又有什么能够通向永恒呢?”
顾为经忽然觉得。
他应该画些什么东西了。
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把目光落在身边的蔻蔻身上。
“蔻蔻?”
“嗯。”蔻蔻扭过脸来。
“画幅《自画像》吧。”顾为经说。
“那幅作品集的主题画么?”蔻蔻想了想,问道。
顾为经点点头。
“酒井老师已经指点我画好了呢,都打印出来了。”蔻蔻指了指她身前小凳子上放的那个大文件夹。
下周就是校招会了,她的各项准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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