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她十八岁成人礼的晚上,在糜醉而混乱的夜总会里,她依然骄傲而勇敢。
把自己活得像一支插在香炉里,青烟缈缈而上,直奔阳光和天空的禅香。
音乐家酒吧。
两个小时以后。
“如果这是要给的小费,我很感谢,但您应该知道,就算给我小费,这钱也不是能塞进我大腿的丝袜夹带里的(注),对吧?”
一曲终了。
(注:脱衣舞俱乐部通常的打赏方式,是客人把零钱伸上去,塞进舞娘的丝袜或者内衣里,借机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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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蔻无聊的耸了一下肩膀。
望着站在钢琴边,手里拿着两张上面印着华盛顿的一美元钞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了半天的客人,她把钢琴台边放着的那个装着打赏的零钱和几枚硬币的金属盒推了一下,很熟套的开口。
她现在,对这些顾客们拿着零钱在旁边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呃……”
那名客人被这么直白的点出了心思,反而有些尴尬。
他走过来,把手中的钞票递给蔻蔻。
“坂本龙一的曲子,小姐,你会弹么?”
“《whereisarmo》可以么?”
“随意。”
客人摊了一下手,表示他并不在乎。
蔻蔻把小费放到钢琴边的零钱盒子里,翻了翻一边的曲谱集,就准备开始弹奏。
“我有荣幸,请您去喝一杯么,可以等你下班以后,没有关系的。”
客人顺势靠近了过来。
“抱歉,今天可能不行,不是您的问题。”蔻蔻礼貌的笑了一下,“我今天不太舒服。”
蔻蔻曾经装过来月事,装过吃了头孢。
后来。
她发现这些理由可能不像想象的那样好用,不提她每天都来这里弹钢琴,很难向着经常来的老客人解释她为什么每天都在生病,或者每天都是生理期。
所以。
蔻蔻小姐决定更进一步。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晃了一下,压低声说道:“我这两天有点担心,一直在吃抗阻药,要是您觉得没关系的话,我11点下……”
蔻蔻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阵风吹过。
旁边的那位客人,就已经像是博尔特一般,十分灵敏矫健的消失掉了。
蔻蔻得意的一笑。
虽然在夜场干活,装自己有艾滋病,可能不是很有职业道德。
不过嘛,这个方法简直高效极了。
而且她的老板看上去,也不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样子,所以蔻蔻这么干的毫无愧疚之心。
要是能让对方相信这一点,简直再好不过。
她把空药瓶重新收进小书包里,对方虽然人跑了,不过毕竟给了小费,曲子还是要弹的。
很遗憾。
从客人的角度来说,他的行为也不太算过分。
所以蔻蔻既没用指挥棒敲他,也没能在心中凑到“傻冒十号”。
也不知道今天结束,她心中的傻帽名单,能不能上双。
随着坂本龙一为《末代皇帝》谱写的配乐声响起。
蔻蔻脑海中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认真的考虑一下。
这家酒吧里应该干不了太久。
毕竟这一招太狠了。
老板可能能允许这里的女雇员用指挥棒敲人的手,大概很难能忍受在风月场所装有艾滋。
就算对方不在意。
蔻蔻也不想在同一个老板手底下工作太久。
她听说外交部大道那边,有家私人俱乐部在招女驻唱,蔻蔻觉得她唱歌也还不错,至少应该比弹钢琴还能强上不少。
去应聘一下。
搞不好能选上。
只是她以前就听说过那里。
那边俱乐部的客人外国人多,达官贵人也多,还有带枪的军方的要员,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风险很可能不可控。
那可未必是她拿着指挥棒敲打几下,就能赶走咸猪手的了。
再说。
万一碰上老爸旧日的同事,或者邻里的那些曾经所谓的“叔叔伯伯”们,事情可就太另人尴尬了。
她不想让风言风语传的太远。
连学校里最近,就隐约开始传闻她在某处当……好听点叫陪酒女,不好听点叫婊子。
蔻蔻也不知道这种传闻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德威的学校不缺少有钱有闲享受夜生活的同学。
会来到这一条街里找乐子的,应该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