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论画

他还是很机灵的给改成了阿旺。

“即使你们没有什么,在喜欢的恋人面前,日常提起别的可能发生暧昧的对象,都不是明智的选择。你要替对方想想,吃醋你觉得烦,不尊重你。不吃醋你又觉得不在乎你。双输。”——《树懒头军师的恋爱情感指南》

顾为经最近可是认真修炼过的。

他现在有问题就向树懒先生请教,就差专门写本学习笔记出来了。

“乱说,我才不是小尼姑呢。”

酒井胜子蹙了下眉头。

“不过,那是你没和我弟弟纲昌久呆过,他比较能闹。大概这些基因,都分给他了吧。”

“画面的话,我觉得的这么画,毫无问题,非常可爱。阳光被石头所遮挡,又并非绝对的黑暗,通过地面的散射,丝丝缕缕的渗入了植被的表面之上,形成了一种闪烁不定的奇景。处理的很有趣,大胆不大胆不是关键,关键是——”

顾为经停顿了几秒钟,这才再次开口。

“关键是……我在其中看到了艺术历史。它好像正在这些藤蔓草木上延展。”

历史。

这是一个蛮晦涩的评价,旁人大概很难听懂。

没准是她的身体贴着他的心脏的缘故。

酒井小姐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明白了男朋友在说什么。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评价不好么?”顾为经说。

“不,恰恰相反,这真是个非常雄浑的评价啊。”

胜子声音低低的,听上去却有些雀跃。

“从小到大,有无数人都夸奖过我,但这句话是最让我开心的,只是,比起那些在塞纳河畔,推陈出新的前辈们所做的事情来说,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实在算不了什么。”

小主,

“这个说法太过重了,等我是个老太婆的时候,如果你还这么对我说,我会亲你一口。”

胜子笑的眼睛弯弯弯的。

顾为经一直以来,都很欣赏胜子绘画中所蕴藏着的独特性。

这和印象派的理念不谋而合。

从油画中世纪末的出现,再到十八世纪末的漫长的四、五百年中。

一代代西方画家们当然在色彩科学和透视关系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步和发展。

但从未出现过诸如印象派这样彻头彻尾的改变。

印象派和之前的所有西洋画法流派都截然不同。

它是颠覆性的,革命性的巨变。

是燎原的野火。

是光,是艺术的闪电。

学者的研究告诉我们,人类的社会发展,总是随着某一个关键节点的到来,而爆炸性的发生改变。

历史的某一处,时间的某一刻,随着某一个关键性的标志节点出现。

南方古猿lucy从树上跳了下来,某个天才的原始人用雷击木的火开始烤肉,有人用司南开始航海,卡尔·本茨驾驶着那辆冒着可笑蒸气的三轮车撞翻在花坛上……

于是社会从此不同。

过去的两个世纪一直都是科学巨变的年代。

人们用了二十万年去学会点火,用了一万五千年去驯化牲畜。

用了两百年的时间去掌握蒸气和雷霆。

而从莱特兄弟的那架“飞行者一号”腾空而起,再到阿姆斯特朗从阿波罗十一号的登月舱走下来,说出“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的那一刻——似乎世界已经反反复复的被洗牌了无数次。

重点之多,写在教科书上足以让考生背到地老天荒。

仿佛是已经过了一万年。

而从地球到月球,翻翻日历,事实上这仅仅才是不到一代人的事情。

仅仅只用了66年。

科学与艺术,理科与文科,从不是水火不容的死敌,而是仿佛dna双螺旋一般,互相缠绕,相互共生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