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和一只斑驳的蟒蛇同居一穴。
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的。刚刚说了,我们两个已经两清了,没有恩怨。你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我刚刚也只是恰好看到你,觉得有些事情,告诉你的话,大概会很有趣。”
莫娜停住了脚步,大脑急转,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你知道吗,我们的主席小姐。我今天的这个位置,本来都应该是顾为经的。”苗昂温道破天机。
“什么意思。”女孩没听懂。
“就指的是韩国的画展啊,国家美协的名额啊,威尼斯双年展的机会啊,以及未来身价千万的前途啊……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曾经摆放在顾为经面前,只要他想的话,点个头。那么如今,那个被媒体所追逐的风光无限的人,就应该叫做顾为经。”
“可惜,因为你,他失去了这一切的可能性,注定只能坠入深渊。”
苗昂温摊开手,语气中充满了陶醉。
“不妨告诉你,顾为经或许真的是那种少见的艺术天才,他的仰光书画协会的资格没有造假,嗯,听说也确实在今年年初的大金塔项目中获得了曹轩的几句称赞。喔!多么的令人羡慕啊,不是么。遗憾的是,有些决定拒绝了,他就无法回头了。”
他微笑的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
莫娜嘴抿的紧紧的,腰也绷的紧紧的,脸上笼罩着一整层的寒霜,她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针对顾为经的恶意。
她很愤怒。
下意识的就想要发火,想要做些什么,可又有些手足无措。
报警?
有意义么,珊德努小姐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不怕她报警。
可除了报警,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家里只是家连锁金店的老板,在老家算是个小地主,在仰光,莫娜什么都不是,她在德威里也只属于家境中等偏下的那类,比蔻蔻都差远了。
“我曾经一直都很搞不明白,顾为经为什么会脑子抽了面对这个机会说no,太莫名其妙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天哪,这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拒绝那位大人慷慨的金光闪闪的橄榄枝呢?他难道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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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昂温夸长的挥了挥胳膊,像是个心理专家试图去理清一个精神病人的心路历程。
“不,他没疯。”
“直到刚刚,我在学校的天文台上看夕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顾为经不是疯了,他只是过于幼稚了。问题出在了你身上。他胸中本该像我一样,燃烧着熊熊的愤怒。我们尊敬的珊德努小姐。你年少时错误的牵起了他的手。让他错以为生活是温柔的。让一个斗士变成了一个温暖的小男孩。”
“他错以为像他和我这样的人,可以靠着所谓的‘才华’就出人头地。可以去和学校里的其他富家子弟一样,不去弄脏手就功成名就,有靠着父母和家境任性的资格。让他以为,他可以衣冠楚楚不必弯腰,就走出荆棘和泥沼。”
“我们不属于这个学校,不属于这个阶级。但当你拥抱他的那一刻,他误以为了自己是你们的一员。大错特错。”
“我一直从来都很羡慕顾为经,因为我们两个同样的家境,却过着不一样的生活。现在,我不羡慕他了。生活对我,要比对他严厉的多,所以我也要比他清醒的多。我吃的更多的苦,所以我理应获得的更多,也走的更远。这是我应得的奖励。”
“听说你和顾为经分手了对吧?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奇怪。当他坠入谷底的那一刻,你这样的人自然会离他而去,因为你们这样的富人的本质都是利己而自私的。你这样的女孩,肯定是这幅本来面目而已。”
“富人是狼,穷人是羊。除了让自己学会吃肉,否则羊是无法变成狼的。即使他误以为有一头小母狼爱他,可当他失去价值的那一刻,他无法提供养分的那一刻,他就会被无情的抛弃。”
“bingo,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珊德努小姐,你以为我是跑过来专门侮辱你的么,不不不,你不值得我这么做。我只是突然觉得,应该把有些顾为经没有说出的话,来告诉你。我很讨厌他,但我们都曾是两只在校院丛林里迷途挣扎的小象,所以,这些话我觉得我应该说。”
苗昂温打了个响指:“你给他升起了不切实际的虚无幻想,又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他远去,把他抛弃在冰冷的寒冬里。”
“所以不要装成这幅道德君子的样子。”
“我算是什么坏人啊。比起我,你才真是个坏人。莫娜·珊德努,你毁了顾为经。告诉你这件事,也是我对你的报复。比骂你是个婊子更加让我愉快。当然,从我的角度,我要说一声谢谢。”
苗昂温拍拍手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充满恶趣味的微笑,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身后,
只留下脸色苍白的莫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