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听教

藤条横过来点在身后,凉意激得皮肤上寒毛林立,周昫吓得噤了声,这才闻到空气中似乎浮着酒味。

“没有数目,什么时候你记住了,什么时候停下。”

陆浔的声音传来,周昫心尖一哆嗦,那藤条便撕裂空气抽了下来,直直落在已经发肿的地方,再横着抽了过去。

积起的肿伤似乎在瞬间被抽散,暗青之上飞快地爬起一道红紫斑驳的印痕,藤上残留的烈酒渗进伤口,蛰得皮肉痉挛发颤。

眼前有一瞬间的发黑,周昫有种魂魄被生生劈开的错觉,本就没怎么收住的眼泪奔涌得更厉害了,哀嚎着绷紧了全身肌肉,却发现身后一绷起来就像夹了刀片一样,又疼得立马松开。

没等他完全把这道伤的疼忍下去,第二道又紧随其下,并列着将那青肿叠成了紫胀。

“我记住了!师父我记住了!”周昫急得直喊,根本不敢再挨上一下。

回答他的又是一记锐利的破风声。

“嗷!”周昫抻长了脖子腿后有些痉挛,手上再抱不稳凳腿,挣扎着往前伸着想要攥住什么爬开。

“你记住?你记住了什么?”陆浔看着他辗转翻腾,手上又落了一记,“趴好了。”

周昫受痛嚎了一声,手又抱了回来,伏在条凳上控制不住地发颤。

“你的过往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也知道,可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拿着这委屈到御前冲撞天子。”

陆浔声音转厉,藤条带起的风声拽得烛火摇曳。

“说你冲动,你还不当回事,怎么,真当自己少年心性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这京里什么地方,由得你这般目无天威皇权?”

周昫让接连几下重的抽得几乎要滚下条凳,嚎嚷着涕泗横流,两脚几乎把地板蹬出印来。

放松之下的痛意太过难捱,他身后本能地又绷得僵紧,即便是缩得皮肉钝疼也好过迎上藤条割裂般的尖锐。

陆浔蹙起眉,踢开他快扭成螺旋的腿:“卸力,腿分开,弯下去。”

周昫嚎得快要喘不上气,嗓子已经哑了:“不、不敢了……饶了我……师父……啊!”

“饶你?”陆浔想笑,却是满面冷意,“还好意思让我饶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日子太过安逸,让你飘飘然都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