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小时候还觉得父母很烦,过于担忧自己的点点滴滴。
现在好了,轮到他自己挨上这记回旋镖了。
赵奉听说安康公主出宫是要去办这件事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萧妃离世一周年的日子。
“这倒是一件孝举,殿下选好寺庙了吗?”赵奉问道。
“之前八哥带我去慈恩寺参加过七月半佛会,我觉得那里就不错。”安康公主老实答道。
“慈恩寺……”
听到这个名字,赵奉微微皱了皱眉头。
“赵总管,有什么不对吗?”
安康公主看到赵奉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殿下,寺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慈恩寺放在大兴都是有名的寺庙,在佛门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要在慈恩寺立牌位,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还是为萧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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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只一听这话,紧张了起来。
安康公主连萧妃的木雕人像都刻好了,要是不能在慈恩寺立牌位可就麻烦了。
赵奉当即做出了解释:
“殿下,慈恩寺在民间颇具盛名,想要在他们寺庙里立个牌位可不容易。”
“不看钱,不看势,只看供奉之人生前的功德。”
“若是远近闻名的善人,慈恩寺甚至会派人主动去迎接牌位,因此造了偌大的好名声。”
听到这里,安康公主想起了当初参观慈恩寺时,看到一座佛殿中,满墙的供奉牌位,不禁震惊地小嘴微张:
“慈恩寺里那么多的供奉牌位,都是这种善人吗?”
可随即安康公主忍不住说道:“可母妃也是极好的人,慈恩寺应该没有拒绝她的道理吧?”
赵奉微微一笑,安慰道:
“殿下,这是自然的,以娘娘的为人自然有资格被慈恩寺迎入寺庙供奉起来。”
“只是……”
三小只都知道,这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娘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只怕外界有不少人还仇视着她。”
“若是让人知道了娘娘的牌位供奉在慈恩寺中,定会有宵小从中作梗,亵渎娘娘的牌位。”
安康公主低下头,显得很是失落,嘴上却是忍不住问道:
“母妃都不在了,还有人仇视她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仇视一个不在了的人。”
赵奉叹息一声,对安康公主说道:
“殿下,就像您还思念着萧妃娘娘一般,人的感情这种东西是超越生死和时间的界限的。”
“当年北梁在寒潮中失去联系的时候,有很多北梁以外的人也逗留在了里面。”
“他们的亲人仇视着北梁的一切,而流落在外的北梁公主,也就是萧妃娘娘,成了他们迁怒的最好目标。”
“当年北梁逐渐被寒潮隔绝时,流传过不少阴谋论,很多人相信其中一个关于北梁密谋了这一切的说法。”
“他们认为是北梁为了达成一些不可见人的目的,才把象征吉兆的寒潮化作了劫难,最终埋葬了自己,还连累了别人。”
安康公主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怒地说道:“他们怎么能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失去了最多亲人的,难道不是母妃吗?”
安康公主听着这些言论,为自己的母妃感到委屈。
“殿下,人性就是如此。”
“他们只是为了发泄,根本不会理会事实如何。”
“只要能有一个发泄的目标,其他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
李玄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外界对萧妃还有这样的偏见。
那假如他们将萧妃的牌位供奉在慈恩寺,首先不提慈恩寺愿不愿意接手这样的麻烦,假如被一些有心人发现的话,只怕肯定会私底下来进行破坏或者说些难听的污言秽语侮辱萧妃。
这可不是三小只的初衷。
安康公主的木雕人像倒是能够在景阳宫内供奉起来,他们自己弄一个更好的牌位。
反正这天下间会供奉萧妃的人本就不多,大概率他们三个就是全部了。
若偷偷摸摸,改名换姓,隐藏身份的供奉起来,肯定能省掉很多的麻烦。
但李玄不愿意让安康公主受这个委屈。